何小娘子低下头,有些脸红,只道:
“也不尽是,不过有些好奇。我见谢郎是个君子,为何那日如此……如此莽撞?”
五郎又忆起那日的情境,蹙了蹙眉。
何小娘子又道:
“瞧来,那日的小娘子很是貌美,想必是谢郎的心上人?”
五郎依旧不语。
何小娘子笑了笑:
“我这个忙,帮得有些冤枉。”
听她言语,五郎只抬起眼皮看着她。也是了,他那夜的行径,摆明了是轻薄人家。纵使无心,也总该解释解释。
“抱歉。”五郎道,“是我太鲁莽了。在下与那女子,从前是顶要好的。猛然见她那样,才出此下策,未顾及着小娘子。”
何小娘子审视着他,果然如此!
“况且,”五郎又道,“我与那赵小郎君本有些过节。”
她仔细听来,也不作评说,只默然点点头。瞧上去很是温顺懂事。
“既如此,我也算是义举。”她笑道,“谢郎可当我是朋友?”
五郎一愣,总不能拂她脸面,遂道:
“自然。”
何小娘子心中高兴,咬着唇笑了笑,又道:
“就要上巳了,听闻张夫人在城北近郊起了个雅集,谢郎可去么?”
张夫人?不正是七娘从前的闺塾先生么!她的雅集在汴京顶有名的,小娘子们皆以受邀为荣。
“小娘子们相聚,我去作甚?”五郎笑道。
“谢郎有所不知,张夫人的雅集,虽未相邀,小郎君们亦爱凑热闹的。”她道。
五郎心道:汴京城中最优秀的小娘子皆在,小郎君们自然争相去看。
“谢郎,”她又唤,“张夫人邀我雅集献艺,这是头一回,我有些惶惶。若谢郎在,或可好些。”
原是如此!五郎本欠她人情,既然她开口,焉有不应之理?
他遂笑道:
“承蒙小娘子看得起,定当赴约。”
天气已越发暖了,过些时候便是春风上巳的日子。窗外的花开了好些,朵朵皆是好颜色。何小娘子步回闺房,只立在窗前浅笑着发呆。
她又回身,看向案头的穗子。那本是他灯上的穗子,她私心剪下,又换上自己打的灯穗给他。
她有些沉在心底的开心,只盼着张夫人的上巳雅集。她要他看到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