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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第1页）

“欸，本以为偷偷查出姑娘的住处，在突然出现在姑娘的面前会有天作之合的感觉，哪想到姑娘如此聪慧，失策，失策啊。”

她听着他如此无奈的叹息，又回头看见他懊悔至极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也笑了起来。

两人对视像是看透了彼此的前世今生。

他望着她纯净的眼眸轻吟：“彼有佳人，雅兮娇兮。彼有痴子，念之梦之。”

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嗔怪地说：“公子来若只是为了说这种话的，那还是走吧。”

他一挑眉，道：“在下是否可以把姑娘的话理解为，若想留下的话，不只要说这些没用的话，还得有些行动。”

她气得跺脚，涨红着脸跑进屋里，关门时冲他喊：“你快走吧，家母马上便回来了。”

他看着她流露出的小女儿之态，更想逗弄她了：“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在此恭候……岳母了。”

她瞪他一眼，砰地把门关上。

他兴味正浓，接着冲着屋里喊：“姑娘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在下可要心疼的。”

屋里传来桌椅重重磕碰的声音，他能想象出她气得无可奈何的动人模样，完全不同于那些恪守礼教，连笑容都有确定弧度的所谓大家闺秀。

她羞怯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晶亮的眸子，狡黠的目光，紧抿的薄唇，如那悠扬的歌声印在他心上。

他笑得开心，举步走出大门。

“天心，我还会来的，等我。”

三月，苏堤。杨柳夹岸，艳桃灼灼。

北崇觐和天心站在苏堤上，望着远处朦胧之景。天心身着红色纱裙，艳而不俗，娇而不媚，一笑一颦竟有了比这春景更动人的柔美和灵秀。

“好美的苏堤春晓啊。”她叹道，“真是百看不厌。”

北崇觐听着她溢满喜悦的声音，笑了，牵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一抹柔情。

“是啊，云水光中，柳岸莺啼，真真如仙境一般，不过……景再美也比不过人美啊。”他略带调笑的说。

“林公子，我们找地方坐坐吧，我站的有些累了。”天心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脸却微微红了。

“好。”北崇觐嘴角上扬，“去湖边的亭子吧。”

两人缓步走到近处的一个亭子，坐下后，却都沉默了。北崇觐手中拿着折扇轻敲着亭中的石桌，天心偷偷抬眼看坐在对面的北崇觐，却不防他正在看她。像是被抓住做了这么不好的事，她慌忙调转视线，一脸懊丧的表情让北崇觐忍不住笑意，见天心更加窘迫，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天心姑娘，有一句话在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天心也不敢看他，只低着头说：“公子请讲。”

“天心姑娘，在下与你相识虽不久，但见姑娘的表情常是写在脸上，让人一看便知。在下想，姑娘应学会掩饰自己的情感，若如此轻易让人看穿，怕是要吃亏

的啊。”

天心抬眸，温雅地说：“公子所言甚是，家父也曾这般教导，怎奈小女子比较愚笨，始终未能学会。”

北崇觐淡然一笑：“姑娘过谦了，姑娘是在下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学不会也罢，姑娘天性单纯爽直，无谓被这些拘束，况且姑娘又不从商做官，无须在意的。想是在下多虑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难道从商做官就必得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吗？”天心蹙眉，不解地问。

北崇觐侧头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有些无奈地道：“官场之中，身不由已，人与人之间是杀人不见血的战争。若是让人看透，便是被握住了弱点，任人宰割。奉承献媚，尔虞我诈，表面交好，背地却互相暗算。没有一个人是真实的，太过正直的人是无法在官场中生存的。皇宫之中更是处处险恶，算计和杀戮每天都在上演，你不主动出击，就只能坐等灭亡。”

“你，做过官吗？怎么对官场之事如此了解？”天心觉察出他话中的冷漠和仇恨，有些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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