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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寻换了身便捷的衣裳，悄悄去往安云阁。若不是阁里冷清无人，兴许寻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白绢飘飘，又是阴阳相隔。

寻站在棺椁前，静静地看着苍白的冥烛，烛光摇曳又脆弱。

&ldo;你为什么要帮我离开?&rdo;

江一走进阁内，便听见寻的质问。他沉默了一会儿，却不答反问：&ldo;寻贵妃，难道不愿离开吗?&rdo;

&ldo;四年前，你容许我放歌和申走;如今，你放我走。&rdo;寻转过身来，凝视着江的双眸，问道，&ldo;你不是皇帝的心腹么?为何要这样做?&rdo;

江的视线却落在了歌的灵柩上。&ldo;当年，歌离开，才有了独属寻贵妃你与皇帝的温存。而如今，后宫有笙贵妃就足够了。&rdo;

&ldo;……&rdo;

&ldo;不久之后，皇帝将册封笙贵妃之父季大人为太傅。笙贵妃，也势必当上长寻国的皇后。寻贵妃，你孑然一身，如何争得过她?&rdo;

孑然一身……

争……

争什么?寻早已失去了兴趣。

只是，长寻国……明明是以她的名字命名这个王朝，明明是她住在这长寻宫……现在，要走的人，居然是她。

&ldo;江大人不必再说。&rdo;寻重新转过身去，&ldo;我会离开皇宫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rdo;

&ldo;贵妃请说。&rdo;

&ldo;长寻宫里还留着的人，他们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我离开后，请为他们安排好点儿的去处。&rdo;

&ldo;无妨，都是小事。微臣一定办到。&rdo;

江在安云阁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寻坐在阁内，为歌烧了些纸钱，一沓又一沓。火，倒是难得的温暖，令人不愿离开。

歌，你说，如果你当初能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该多好。就让甘露化作你的眸光，让凉亭化作你的霓裳，可你到底回到了噩梦之源，跌下深渊。

不是说过了江湖不再见，何苦要回来。

第15章忘前尘

&ldo;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rdo;

金辉散在了峭壁边，霞光里涌动出星芒。江水粼粼静静，夜风清清戚戚。

一叶扁舟，晃晃荡荡，随波摇向远方。寻立于船头，呢喃着诗歌。人这一辈子，是否都会有一个瞬间，希望小舟载着自己，驶过余生，永不靠岸呢?

寻已南下一千里。

舟内盘坐着一名男子，他的面前甄满了两盅酒。男子执起其中一杯正欲饮下，听到寻的声音，动作却是一滞。

&ldo;你的离开已经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rdo;江看向船头瘦削的背影，思量一二，还是问道，&ldo;皇帝不惜派出所有亲卫也要找到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rdo;

寻的衣袂在晚风里飘拂，倒影融入了江上波动的月光。&ldo;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哪有后悔的道理。&rdo;

江听罢无言。过了许久，他才起身走向船头，将手中之酒递给了寻，问道：&ldo;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你还会选择踏进这皇宫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