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珈走出诏狱,江遇欢坐在马车上等她。
“君侯应当还要回安定宫对么?妾身愿意送君侯一程。”
“不必了。”宁玉珈客气而又疏离的朝她颔首。
“君侯下一次需要用到妾身,是什么时候?”宁玉珈转身欲走之时,江遇欢的声音从后头追了过来。
宁玉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容貌清丽的舞伎。
“我不会用到你了,我也不打算再来诏狱了。毕竟比起陌生人的安危,还是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独善其身才是这世上最好的生存之道。”她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难道不是么?”
就在不久前她对谢湫的生死上心至极,好像不救出谢湫她誓不罢休,可是短短时间内,她却忽然变了态度。
江遇欢静思了片刻,苦笑,“君侯果然还是不肯信任妾身。”
宁玉珈挑眉轻笑,“我不再见蜀君,是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一条营救他的计策。这计策需要你来帮忙,你愿意帮我么?”
江遇欢上前几步,从那些荥阳王府的侍婢身边离开,“但凭君侯吩咐。”
“缪皇后一直想要荥阳王死。”宁玉珈说:“你去告诉皇后,就说太子是荥阳王杀的。”
江遇欢骇然的瞪着宁玉珈。
“皇后很乐意利用荥阳王的姬妾来扳倒他的。”宁玉珈看着江遇欢的眼眸,“你说过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事成之后我也必定会设法救你,我只问你,敢去么?”
宁玉珈目光灼灼,审视着江遇欢。
“君侯真与江遇欢说了那样一番话?”回到安定宫,余晚听着宁玉珈说出了在诏狱的见闻,不犹吃惊。
“是啊。”宁玉珈点头。
“荥阳王的势力积攒多年,恐怕仅凭一个舞伎的控告,是没有办法……”
“这倒也不一定。缪皇后及其家族本事也不小,对于皇后来说,只要荥阳王露出一点点的破绽,她都能闹个天翻地覆,狠狠咬下对手一口肉来。”
“所以,我们现在是坐山观虎斗,等着荥阳王与缪皇后双方斗起来?”余晚问:“可是,这样真的能救蜀君么?”
宁玉珈等着余晚给她包扎完伤口,这才摇头回答:“当然没这么简单。而且说实话,我没指望那个江遇欢那发挥什么用处。我有我的计划。我希望我那两位妹妹以太子侧妃的身份进宫,劝说缪皇后保住谢湫的性命。”
在太极宫中,唯有缪皇后还能够左右皇帝的心意。太子亲善五国旧人,东宫属官有不少都是亡国之人。谢湫若是死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这个答案缪皇后应该想得到。
“那您为什么还……”
宁玉珈懒散的往后一倒,靠在了榻上,“我哄她玩儿呢。”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拿人家撒气?”余晚问:“看人左右为难,很有意思?”
“不如说,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行事更为谨慎。”宁玉珈皱了皱眉,“那个江遇欢,总给我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荥阳王伙同那个古怪的江娘一起想要害您,这件事,您还需要怀疑么?”余晚说着突然就有些生气,恨恨的将手中的东西一砸,“我真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明知道前方是险路,却偏偏要往前走。荥阳王就等着要您的命呢,您这时候不好好在安定宫内待着,还想救人?”
宁玉珈沉默不语。
“君侯!”
“嘘,别吵。”宁玉珈做了个手势,声音有些低哑,“我真的想要救谢湫,自从降魏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成过一件事。我……”
余晚却只是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也怪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