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来吧。”
“我的孙儿,我来。”
“老夫人这淋湿了,还是先换衣吧!”
“你莫要耽搁事。”
杏荷说不出话来,刚要再劝,就听外头韩田声音。
蒋氏将勺子放下,忙慌出去:“怎么说?!”
韩田霎时便就跪下:“回老夫人,少夫人说将军没有大碍了,需得静养罢了。宫里太医也已经在路上。”
“快起来!”蒋氏回过身去看汤罐,“那就好那就好……”
“老夫人,少夫人还说,这个将门需要老夫人,老夫人定是要保重好自己,莫要叫将军醒来反又神伤。”韩田将那人的话一一复述。
汤罐前的老人堪堪回过身来,片刻,才缓步行来:“韩田。”
“属下在!”
“看着点火候,待我去换一身衣裳来。”
“是!”
杏荷心下大松了一口气,紧紧跟上。
男人躺在那里,呼吸终于慢慢恢复正常,只是人还是无法醒过来。穿堂风过,傅未时一点一点重新将他衣衫系好。
滚烫的帕子拧干了与他擦了脸,男人的脸庞刚毅,便是昏迷中也是皱着眉头。擦到手掌的时候,傅未时才发现他手中还执了一卷什么。
正是那本字帖。
因是攥得紧,薄薄一本已然揉作一团。傅未时擦拭的手指顿住,而后放下手巾,一根一根去剥,男人微微动了动,下意识收得更紧了。
她也不着急,只一次比一次更细致地去剥离,他现在不会醒过来,她却要拿到这字帖,焚了也好,撕了也罢,却再也不能留与他。
如此半柱香时间,床上男人突然一声叹息,手下一松,字帖落入傅未时掌中。抬眸去看,他仍是紧闭着双眼,遂就拿了边上轻毯给他盖上。
白芷领太医上来的时候,傅未时刚刚从床边站起,字帖不着痕迹被收入了袖中。
老太医行了礼才过来,瞧了瞧床上人,又搭了脉,这才卸了药箱子与身边人道:“府中可是有医者?”
韩田看了一眼边上女子,摇头:“没有。”
“那便怪了,”老者又掀了掀男人眼皮,“按来人传话,将军应是……哦,也可能是将军本就身强,这才能及时缓过来吧。”
韩田追问:“宋太医意思,将军无碍了么?”
“确然无碍了,只是调养少不得。”太医行至案边,“将军伤了心肺,心血常不能至,调养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我这开的方子也只治标不治本,你们若是能寻到木善神医,或是可以完全治愈。”
“……”韩田沉默,而后恭敬接了那方子,“谢过宋太医。”
“今后可莫要受着刺激,少用甜食。剩下的,我现下都一一写下来,你们好生照料。”
“太医辛苦。”
待韩田送了人回来,傅未时已经等在了楼下。
“少夫人。”
“我记得我给过将军一张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