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纪老刚入院不久,有一对中年夫妇跑来好几次,想探视,但是纪老始终没答应见他们。
请问您还记得这对夫妇的具体信息吗?
这我哪儿记得啊,都过了五六年了,当年的探访登记怕是都找不到了。我就记得同事说,那个男的好像是哪个达官显贵的儿子,他们家不行了,应该是想来找纪老帮衬帮衬,他太太总是穿的很优雅,所以我稍微有点印象。
纪司北心中一震,脑中即刻涌上程文卿和耿慧洁的面容。
回公司的路上,他托人去查程文卿的病例。当年程家避讳外人议论他们家的变故,隐瞒了程文卿的病因,直到两年前,纪风荷意外听到消息,称程文卿已经病故,纪家人这才得知程安之的现状。
在那之前,他们一家远走苏城,几乎销声匿迹。
纪司北远在美国,听不见程家的流言蜚语,也没有人刻意转达与他。他是后来才知道,程安之提分手之前已经粉饰太平了好一段时日。
她过得并不好,却只字片语也没有讲给他听。
他有时候会想,他在程安之心里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难道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她实现粉红色的少女梦想?
她明明是一个连感冒发烧都要向他撒娇示弱的娇柔性子,可真到需要他庇护的时候,她却独自吞下苦果,把他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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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取名的顽皮小蜥蜴听见纪司北进办公室的动静后,变得乖戾起来。
纪司北接着电话走到窗边,顺手给它喂食。
结束通话后,秘书进来通知他明天去外地出差的行程。
他问:几号回来?
这次行程一共五天。
他算了算时间,回来已经是小长假以后了。她大概已经出院了。
他把助理叫进来,叮嘱他几件事情。很快,这一天的工作结束了,他推掉了晚上一个非必要的私人聚会,开车回到程安之做手术的医院。
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他没有上楼。
坐在车里,安静地看车辆来回进出医院停车场。
梁云暮打来电话,问他人在哪儿,要不要去家里喝一杯。
他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他问:云暮,我这人是不是真的挺自我的,小气记仇的时候特别让人讨厌?
哥们儿,我没听错吧?
嗯?
靠,你八辈子不会叫我一声云暮,你今儿晚上是喝多了还是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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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微雨天气。
程安之和徐清宴看完某个画展后,去画材店买了一些颜料和画具。
徐清宴帮她把装画材的纸箱放进后备箱,遗憾道:我刚回国,你九月又要走了。
一年而已嘛。程安之不以为意,又问:回国有什么打算?
跟你一样,暂时先歇歇吧。再过一周我会去澜城,我有几个老同学一起创业,做了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我去凑凑热闹。
车经过一个花店,程安之看到老板新进的玫瑰,想起耿慧洁喜欢,和徐清宴停了下来。
等回到家楼下,已经天色将晚,徐清宴撑着伞去副驾接程安之。
程安之抱着花,徐清宴抱着满满一箱画材,他们同撑一把伞进了楼栋。
因为天色将晚,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孤单撑伞的英俊男人。
纪司北看见程安之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处,转身大步离去。
纵然过了这么些年,光线也不明朗,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她狠狠抛弃自己后,甜笑以对的那个男孩。
真相被他握在左手,右手掌心却写着另一句话——真相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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