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轩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忽然就失去了耐性,扬起手就要打下去,然而大手却还是在离她的脸只有半寸的时候停住了,却发现她依旧扬着笑脸,脸色一点也没有变。
他见她这副模样,反倒来了兴趣:“你倒是训练有素,莫非泰山压顶也不会变色么?”
她轻轻转了转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腕,明眸皓齿,闪闪发亮:“那我倒是没有经历过,不过不知道王爷手中那封信写了些什么,让王爷脸色大变?王爷若是肯让夭夭看一看,说不定夭夭的脸色也会变呢!”
“夭夭?”宁承轩脸部微微动了动,冷笑道,“果然是比小莲更适合你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等着她回答,却发现她不安分的眼睛只是往那张信纸上面瞟,加上又弄不清楚她的确切身份和目的,心中更是不快,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许:“这么想知道上面写的东西?”
夭夭微微皱了皱眉头,笑道:“王爷,疼呢!您轻点!”
宁承轩反手一拉,将她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反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王的耐性已经消磨完了,你到底说不说?”
夭夭咯咯笑了起来:“真是个没耐心的王爷,看来义父选中你,应该是选对了。”
宁承轩眉头微动:“谁是你义父?”
“南诏大将军,王爷应该知道是谁呀!”夭夭眨着眼睛,清澈透明的眸子里一丝嘲笑清晰可见。
“肖天霖?”宁承轩沉下脸来,“他还在京城?是他派你来的,究竟有什么目的?”
“义父说有事要与你商量啊!毕竟你与他还是甥舅一场,叙叙亲情总是可以的吧?”
“闭嘴!”宁承轩沉下声音喝道,“谁说他有资格当本王的舅舅?”
夭夭脸上浮起无辜的表情:“是义父这样说的,他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身体里总有一半是南诏人的血,血缘之亲是不可改变的。”
“砰”的一声,宁承轩一拳砸在旁边的几案上,冷冷看着她:“我警告你,不管肖天霖派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准接近我娘亲!你要是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些话,或是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就别想活着走出王府!”
“伤害表姑姑?”夭夭哑然失笑,“怎么会呢,义父还让我保护她呢!再者,就算我有心伤害她,我也舍不得伤害她腹中的孩子呀!”
“你会这么好?”宁承轩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呆在王府么?”
“当然!”夭夭扬起脸看着他,梨涡浅笑,“义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带人进入碧泉山,今日你若是赶我走,他日我也照样可以偷偷潜进王府,到
时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宁承轩一想起肖天霖那一次上山的结果是让汐汀中了那差点取她性命的那一剑,更是怒不可遏:“一群蠢材,连要刺杀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还敢威胁我?”
夭夭眸光一闪:“那次不过是义父派去打探的人不得力,没有探清楚,才害得我们一行人到现在只剩三个,不过——”她有些邪恶的笑笑,“我一向是认为人少好办事,那些人被抓了去反倒是件好事。”
“妖女!”宁承轩看着她,从牙缝里逼出这两个字来,随即又问“肖天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我就算实话告诉你,你也没办法抓到义父啊!再说,就算是那慕容寒烟,也不过能与我义父打个平手罢了,再加上冷叔叔,你们不会成功的。”夭夭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仿佛媚惑一般的盯着他,可是那双清澈得足以滴出水来的眸子却透明如初。
宁承轩点着头,后退了两步,手往后一伸,再举向前方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直指着她的喉咙:“当日那肖天霖伤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又那剑对着我,我既然不知道他在哪里,杀了你这个小妖女倒也能解解气。”
夭夭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却又闪过一丝狡黠,突然跃起身来,宁承轩尚未看清她的动作,拿着剑的手臂已经被她推开。她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王爷怎么这样吓唬人,夭夭会害怕的……”她扬起脸,毫不惧怕的看着他,嘴角渐渐泛出一丝笑意。
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即使是沉着脸,拧着眉,都俊成这样,若是能让他笑一笑,那岂不是要像个女人一样媚惑众生了?她暗暗想着,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同时也没有忽略他愈发阴沉的脸色。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把推开了她,冷冷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夭夭乖乖的站在他身前没有动,看着那两个进来的侍卫,听见他冷着声音吩咐道:“将这个妖女拿下,带到后院囚禁起来,不准让她跑了,否则你们两个提头来见!”
夭夭撇起嘴,看着那两个一脸紧张的侍卫慢慢走上前来,拖住了自己的手臂,忽然道:“我自己会走的,不要碰我。”
宁承轩没有理她,又唤了一声管家,管家立刻赶了进来。
夭夭走出房间,却刚好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我要出门一趟,帮我瞒着父王和娘亲,不准让他们知道,就算瞒不住了,也不能让他们担心,懂吗?”
“王爷是要去哪里?后天就是大婚之期,王爷是要出远门吗?”管家焦急的声音。
宁承轩顿了顿:“我会在拜堂之
前赶回来。”
他的话,全都被刚刚被带出门的夭夭听在耳里。她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个宁承轩,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困住她了吗?想得美!
宁承轩匆匆叫人备了马,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没有带一个侍卫,转过马就一路疾驰,那方向,竟是照着前几日刚返回的碧泉山而去!
上好的胡马跑得飞快,耳边呼呼的风声划过,夜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他却毫不在意,脑海中只是不停地浮现出刚刚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
她已经醒了那么几天,为什么皇帝还是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就因为她的心是属于他的吗?想丢开就丢开,想放弃就放弃?宁承轩脑袋发热,眼中布满了满是恨意的血丝,扬起鞭子又在马儿身上抽了几下。
受了惊的马儿嘶鸣了一声,很快速度更加惊人,风驰电掣一般奔跑在离离原野之上。而这匹马儿身后,大概五里的路上,同样有一匹马飞快的跑着,马背上娇小的身影被颠得有些吃不住力,却还是紧紧握着缰绳,一路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