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蓝曦臣和蓝汪叽带人追过来,几个人合力拿下了那几名虞氏子弟。
几人见自己已经被拿下无路可退,纷纷咬碎口中毒药自尽而死。
医庐内血腥气更浓,蓝曦臣望着地上几具渐渐发凉的尸体,神色凝重:“他们身上带着温氏独有的淬毒丹,一旦被俘就会自尽。”
李相夷剑还未收,指节因用力泛白:“果然是温氏的手段。这些人既知道阿吟符咒的气息,又能拿到破阵符,定是藏在虞氏许久的内奸。”
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看向江晚吟,后者正捂着伤口咳血。
“阿吟!”李相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颤抖着撕开江晚吟染血的衣襟。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皮肉翻卷间,渗出的血。
李相夷指尖发颤,喉间像是被滚烫的铁水浇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慌乱地扯下自己衣袖,试图为江晚吟重新包扎,却因手抖得厉害,布料几次从指间滑落。
蓝汪叽见状,立刻上前将随身带着的止血散递过去,清冷的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急切:“快,先止血!”
江晚吟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气若游丝道:“别。。。别担心,我还没娶你呢。。。”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暗红的血沫溅在李相夷苍白的手背上。
李相夷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地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哽咽:“阿吟,你若敢死,我就陪你下地狱!”
蓝曦臣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们刚刚将众人召集在教场上,准备用真话符查验内奸,却不想这边突然生变。如今这些人一死,线索又断了。”
李相夷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将江晚吟放平在榻上,声音沙哑:“温若寒老奸巨猾,这些不过是他的棋子。”
他转头看向蓝曦臣,目光中满是决绝,“蓝公子,这么说还没有验证过那些人是内奸。”
蓝曦臣点点头。
李相夷坐在榻边分析道“既然刚刚只是集合,还没有开始调查,那他们这么快跳出来,怕不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觉得内奸已经全部都查出来了。既然如此,劳烦公子用真话符再查一遍。”
蓝曦臣颔首应下,目光扫过榻上虚弱的江晚吟,又看向李相夷染血的衣襟,沉声道:“李公子放心,我定会仔细查验。”说罢,带着虞氏弟子匆匆离去。
他们走后,李相夷死死攥着江晚吟发凉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少年腕间淡青色的血管,仿佛这样就能将生机渡进他体内。
金凌呆立在一旁,岁华剑还在微微震颤,眼眶通红地望着舅舅渗血的伤口,突然转身冲出医庐:“我去叫医师!”说完就跑了出去。
李相夷俯身将脸埋在江晚吟颈侧,呼吸间尽是血腥气混着苦药味。他颤抖着摸出怀中仅存的半瓶疗伤药,喉结滚动着往江晚吟唇边倒:“阿吟,再忍忍,等蓝曦臣查出内奸,我们就去找温若寒算账。”
江晚吟笑看着他道:“相夷,你不要担心,有你陪着我,其实一点都不疼。”
医师神色凝重地为江晚吟重新清理伤口,捣碎的止血草药敷在翻卷的皮肉上,血腥味混着药香愈发浓烈。
李相夷始终坐在榻边,目不转睛盯着医师的动作,指节捏得发白,连金凌递来的热茶都忘了接。
就在医庐内气氛压抑到极点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蓝曦臣衣袍带血,手中的真话符却完好无损,他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查验途中又生变故——有人趁乱。不过问题不大,全部的人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内奸。”
李相夷猛地抬头,染血的指尖几乎要将床榻边缘掐出裂痕:“怎么可能?!那些人明明。。。”
“李公子且听我说。”蓝曦臣将真话符平展在掌心,符文流转间泛着微光,“我在查验时发现,众人对近期行动的细节、阵法布置等关键问题均毫无隐瞒。但当问及是否知晓破阵符来源时,所有人的记忆竟都出现模糊片段。”
江晚吟原本因失血而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他强撑着要起身,却被李相夷按住肩头。少年苍白的唇抿成细线:“有人篡改了他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