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才不是贼!&rdo;男子的声音温润动听,却是怒声喝道。&ldo;那你说啊,你是谁!来人呐!这儿有贼!闹贼啦!&rdo;那名妇人可管不了这些,当下呼喊起来。蔚海蓝站在窗台上,张望着那个男子的背影。忽然,她瞧见那人转过身来。那道瘦长的身影伫立于风中,他文质彬彬,谦和温煦,穿了深咖色的外套,头发短而清慡,围了围巾,那种黑白格子的围巾,看上去很温暖。三十多岁的男子,却是那样清秀俊美。他的神情有些温怒,却还在隐忍,绝佳的修养让他看上去十分温雅。蔚海蓝却惊呆了。这个男人,这个人,他是……脑海里忽然跳出那个许久不曾念过的名字。一种思念的感觉,宛如遇见了久未见面的亲人。王谨之,王谨之。蔚海蓝在心中念了两遍,忽而一惊,又是一喜,顾不上其他,只穿了睡袍就急匆匆奔下楼去。苑门口的那片地,妇人已经将人喊来了。几名家丁闻讯奔来捉贼。当场混乱一片。&ldo;抓住他!就是他!就是这个贼!&rdo;&ldo;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白天的,竟然也敢闯进来偷东西!&rdo;男人蹙眉说道,&ldo;我说了,我不是贼!你们难道都听不懂吗?&rdo;&ldo;你不是贼是什么?私闯民宅!&rdo;&ldo;不要和他废话,抓了他就送去警察局!&rdo;那几名家丁作势就要上前,男人则是朝后退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冷然的女生突然响起,&ldo;住手!&rdo;众人被这一声大喝怔住,瞬间停了动作,扭头望去,只见蔚海蓝疾步冲了出来。&ldo;夫人!&rdo;众人齐声呼喊。王谨之亦是回头望向她,他却对那些人的称呼感到愕然。面前的女子,依稀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只是五官长开了,变得更加漂亮了,也变得更有韵味了,头发虽短了许多,可是真真切切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女孩子。那个乖巧聪慧安静的蔚海蓝。王谨之不由自主地呼喊,&ldo;海蓝。&rdo;蔚海蓝穿得很是单薄,那件红色睡袍在风中飞舞,她奔到门口,定睛一瞧,果然是他。众人顿时懵了,敢情夫人和他是认识的?&ldo;你们全都退下。&rdo;蔚海蓝又是喝道。&ldo;是。&rdo;众人意识到不对,应了一声而去。两人分别多年突然匆忙地相见,分外感慨。蔚海蓝只让他去后花园等候,她洗漱一下就来。待她穿好衣服寻去,只见他低着头正在看地上铺着的花岗大理石,上好的大理石,切割的完整,一块一块拼接整齐,居中的圆圈嵌有鹅卵石,凹凸不平,却被岁月洗刷得更加圆润。那个男子,一如记忆里的模样。阳光不算明媚,可是却让蔚海蓝感到异样的温暖。王谨之站在她的前方,忽而冲着她温柔一笑。这样的笑容,蔚海蓝在很多年前时常能够看见。那个时候,蓝天白云,一切都很美好。她们三姐妹每天都会去谨老师那儿报道,而后一起练琴。谨老师年轻有为,生得祖父赏识,念中文历史的他,学识极好,教养也好,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蔚海蓝还记得当年,祖父每每瞧见王谨之,就会满面红光。甚至有好几次,原本心情不佳的祖父,只要谨老师一出面,陪他品茗一会儿,下一盘棋,絮话一番,等到谨老师离去,祖父就会愉悦开心地露出笑容,仿佛再难再烦的事情,全都迎刃而解了。这样的能耐,就连父亲也是比不上的。祖父对待父亲甚是严厉,对王谨之却是宽厚了许多。孩童的蔚舒画就笑嘻嘻地说:谨老师一定是开心果儿,所以爷爷一见着他,头也不疼了,就开心了。蔚舒画正是贪吃的年纪,十分喜欢开心果。每次一哭,只要塞给她开心果,她就收了哭。后来又陆续换了一些花样,由糖果改为了巧克力。蔚海蓝也还是个孩子,只是觉得王谨之真是好厉害。弹琴作画,还会诗歌,祖父也经常拿谨老师当榜样,言语之间满是喜爱,让她们三人都好好念书。蔚海蓝便真拿王谨之瞧为榜样,努力地向看他看齐。三个孩子之中,只有蔚默盈对他的态度最为奇怪,忽冷忽热,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蔚舒画曾经还悄悄地问她,大姐是不是不喜欢谨老师。蔚海蓝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对于蔚默盈的反常行为感到诧异,可是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