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绍衡冲她微微一笑,漆黑的瞳仁里却漾着黯淡的光芒。他试着张口,发出的声音却是暗哑破碎的。反复试了几次,终于吐出完整的句子,温温说道,&ldo;好了,我没事。&rdo;&ldo;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rdo;凌蓉的语气满是怜惜担忧,往日的优雅端庄全都褪去。光是想到她匆匆赶来时,见到他奄奄一息模样时的模样,腹部的伤口,鲜血渗溢了绷带,还有她不曾亲眼目睹的可怕场面,她都不敢再去回想。&ldo;没事。&rdo;雷绍衡见她脸色苍白面容惊惧,又是沉沉开口。本是沙哑至极的嗓音,然而此刻听在人耳中,竟有种奇异的力量,仿佛能将延伸到人的心脏里去,抚平她所有的焦躁与害怕。凌蓉抿着唇点了头,这才露出一抹欣慰笑容。这时候,有人奔进了病房。正是护士刚才去通知,请了孟和平过来。孟和平一听到他清醒过来,赶紧奔来,扭头瞧见病c黄上的男人果然睁开了眼睛,他一连几日不曾放下过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一向严肃刻板的他,难得显了笑意,&ldo;大哥,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do;&ldo;挺好,死不了。&rdo;雷绍衡回了一声,一贯的揶揄口吻,作势就要起身。&ldo;你别动,我扶你。&rdo;凌蓉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将枕头垫在他的腰后,尽量不去扯动他的伤口。孟和平替他简单地察看了伤口,叮咛关嘱,&ldo;不可以随便出院,这次一定要住段日子,伤要养好。&rdo;&ldo;我出的这事儿,你没说吧?&rdo;雷绍衡也不应他,反是问道。孟和平猛地眉头一皱,吐出一个字,&ldo;没。&rdo;&ldo;恩,行了,我好好的,你们别一个个哭丧着脸。&rdo;雷绍衡笑道,不忘记吩咐,&ldo;蓉蓉,你去把老二、老三叫来。&rdo;秦臻与聂文诚接到电话就赶了来。王珊跟在他们身后。三人的神情都是凝重,目光直追着孟和平。孟和平正色道,&ldo;大哥的伤口,情况很稳定,这几天注意不要随便乱动,好好静养着,过两天就能进食了。&rdo;三人一听这话,这才缓和了些,如释重负一般。王珊道,&ldo;雷先生,您没事就好。&rdo;秦臻沉默不言,微锁的眉宇却是舒展。眼下是松了口气,聂文诚对着众人他嬉笑道,&ldo;行了,大家也不用这么担心,该干吗就干吗去,大哥的身体底子好着呢,看着吧,我跟你们打赌,用不了一个礼拜保准就下c黄了。&rdo;&ldo;是啊,到时候还能把你撂倒。&rdo;&ldo;哥,你可别折腾我,要撂也是你和二哥撂。&rdo;秦臻在旁撇清关系,&ldo;别扯我下水。&rdo;几人这么打诨了几句,雷绍衡笑道,&ldo;蓉蓉,这几天你累了,回去休息吧。王秘书,你送她回去休息。&rdo;凌蓉本来还想留下来的,可是他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留。更想着他将两兄弟叫来了,也一定还有正事要谈,她也不方便。她徐徐起身,临走前又看了他好几眼,这才跟王珊一道离开。孟和平只让他们谈一会儿,也退下了。&ldo;老三。&rdo;雷绍衡喊道,两根手指一动,比了个姿势。聂文诚立刻取了支烟递给他,又替他点了烟。雷绍衡躺着一连抽了几口,这才问道,&ldo;这几天是什么状况。&rdo;&ldo;蔚家最后那一笔钱,到现在还是没有下落。不过,城西的风家倒是出手了。&rdo;聂文诚回道。&ldo;风家。&rdo;雷绍衡念着那两个字,有种若有似无的憎恶。风家在春城可是官政权势最高的大户。比起那些豪门世家而言,风家更为严谨。基于风家祖辈曾是中央军委官员,关系素来是脉络四通八达,一些大小官员也多多少少受过其恩惠,更有是风家带出来的官儿。祖父风国华为人颇为正直,算是官界之中铁面无私的男人,在春城十分有地位。风家除了政界地位之外,主要经营药剂行业。春城的药业,全被风家垄断。风家所生产的药剂,更是运往全国各地。除了制药工厂之外,还有风氏的附属医院,连同部队门诊无数。风国华唯一的儿子风季礼,死于一场意外,无一儿半女。风国华仅有独女一人,名叫风琳,入门女婿高岩,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风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