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未见,二人都清减了几分,也都像是终于长成了大人一般,稚气褪去,再不会吵吵闹闹。
只是江洵不再死气沉沉,他像是终于活过来一样,眼睛里面有了生气,从前在旁人眼中,他一无是处,唯独只有一副好样貌,就算后来,他夺了探花,世人也大多以为因为他有这样样一副好皮囊,现如今越容才发现
谁也料想不到,自他母亲离世后,他就已经着手准备有朝一日要亲手杀了亲父。
越容手指轻点着石桌,缓缓开了口,“你这些年来一直不曾断了靖阳那边的联系,是通过江莲对吧。”
她想象不到当年不过还是两个孩子的江洵和江莲,到底是如何忍下了一切,默默地在一旁冷眼瞧着那一家人。
“江莲给你传消息不提,你还让靖阳王府的探子一直传假消息回去对不对?”若不是这样,靖阳王或许不会对京中情形做不出判断。
“连我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越容叹了一口气,她就像是个傻子似的被瞒着,气都气死了。
江洵难得有几分无奈,“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
“只是因为,你一直不想将我纳入你的复仇计划之中。”
越容无所谓道。
江洵看向她的眼睛,“去靖阳值得吗?”
他从不曾对越容许下过承诺,为的就是不想有朝一日,辜负了越容。
谁都不知道,他隔着青纱帐看见越容抬头的那一刻,心中有多震撼,又带着一丝期待,兴许就是那一刻起,他的心肠就又有了柔软的地方,注定了他无法亲手杀了靖阳王。
越容听见他问,竟笑了出来,“父皇和母后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当然,你别自作多情,以为是我对你情根深种。”
“我帮你,不过是咱们自幼起,有那么一两分交情,还有不让皇祖母伤心罢了,她年事已高,咱们做小辈的不该这般不孝,你明明知道,皇祖母最疼爱的晚辈可是你。”
她带着几分矜持,她毕竟是一位公主,她也有她的骄傲与自负,喜欢谁可是不会说出来的。
“公主所言极是。”
“是臣对公主倾心已久。”
“不知公主可否赏脸,同臣一同赏花?”
江洵忽而也笑了起来,眼中似乎多了一道光,神采奕奕。
“对了,有空让人将你的东西从书院搬回去,我可没有义务替你。”越容拿出了一份清单,这是去岁时,京中各家高门大户送旧书去书院时,江洵托江莲送来的。那几个大箱子里头装的物件清单。
她去靖阳前将箱子打开看过,粗略一算,大约是江洵这些年的全副身家了,这人可真是的,明明不想让她知道在做些什么,偏偏又露出了一丝马脚,这不是让人想不继续追查下去都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