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到第二天,陈谦便被押上了法场。连带一起的,还有十几个和赵秋堂手下发生过冲突的徐州百姓。他们被冠上暴民的称呼,也都要跟着一起斩首示众。
赵秋堂端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看着被捆缚在地的陈谦,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那行刑的刽子手是个膀大腰圆的大胡子,看着跪在脚边的陈谦,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
都是徐州百姓,他能不知道陈谦是好官还是坏官吗?只要不傻,都知道他们徐州能撑了好几年,都是有赖这位大人的功劳。可这样的好官,这京中来的钦差小王爷竟然说要斩首就斩首!
眼看着午时快到了,刽子手心里着急:那戏文里每当贪官要斩首良善好人的时候,都会有人要么劫法场要么喊“刀下留人”,怎么他们趁大人这么好的官出事了,就没人来了呢?
“小王爷,午时已到。”
刽子手听见有护卫跟赵秋堂禀告这句话,心里就是一颤,却迟迟举不起刀来。
“行刑!”赵秋堂随手抓起一个令牌扔在了地上。
刽子手慢动作的举起了刀。
隐藏在人群里的燕无双好像看到了当日的自己,对这个大胡子刽子手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认同感。
也就是在这刽子手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远处飞来了一白一蓝两道身影,正是展昭和白玉堂。
刽子手一见果然有人来劫法场,立刻就手起刀落,刀尖划过了绑缚陈谦的绳索,然后利落的就地一滚,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什跑了。
展昭手持巨阙剑飞身来到了刑场上,护卫在了陈谦的身边。
白玉堂紧随其后感到,手里的暗器不再是飞蝗石,而是换成了几把柳叶飞刀,把后面绑着的十几个同样要斩首徐州百姓身上的绳索也给割了。
“展昭,你敢私闯法场!”赵秋堂一拍桌子,指着展昭,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志得意满,“来人啊,给我拿下!”
白玉堂一把抓起了陈谦,把人扔给了台下的燕无双后,随手拿起一把雁翎刀,就和展昭一起同王府的护卫周旋起来。
两人都是顶尖的高手,这些不入流的武师们如何比得上?三两下就被撂倒了一大半。
赵秋堂眼看自己的手下倒下的越来越多,偏偏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还没有半点损伤,立刻就站了起来。
白玉堂余光一扫,就看到了赵秋堂拿着紫金锤一跃而起。
他比展昭先到徐州,对紫金锤的威力有更甚的了解。眼看着那紫金锤气势逼人的击向展昭,而展昭却不知为何竟动也不动,他一时心急,便飞身向前,要替展昭挡住那一锤。
展昭也是第一次对上这紫金锤。这锤子当真诡异,竟然能让他全身发寒动作迟钝。
可眼看着白玉堂要替自己抵挡,他哪里能肯?丹田内立刻爆出一股热气,伸手拽着白玉堂的脖领子,拉着白玉堂腾身飞速向后退去。
赵秋堂眼见展昭要逃,还想再追,可紫金锤却并不能让他的轻身功夫更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展昭和白玉堂不见了踪影。
徐州府城城门,包拯日夜兼程之下终于赶到了徐州府。他抬头看着城门上“徐州”二字,吩咐人马不做休息,立刻进城。
进了城内,包拯也没直接去知府衙门,而是先去了驿馆。
张龙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包拯来了,便出去传信。过了不多时,展昭白玉堂领着张赵二人护着陈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燕无双。
“下官见过包大人。”陈谦都不用人介绍,一看见包拯的脸色并头上的一弯月牙,立刻就拱手行礼。
包拯还来不及说“不必多礼”,就看见陈谦急慌慌的向燕无双伸手。
原来那燕无双带着陈谦离开法场之后,便在陈谦的要求下去取了先前翠玉交给他的账册来。此时要交给包拯:“包大人,这是赵秋堂贪赃枉法的证据。”
包拯接过来,立刻翻看。
“包大人,那赵家兄弟顶着钦差名义前来徐州放赈,可却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百姓的怨愤之情已经快压制不住了!”陈谦对着包拯哀哀上告,“大人可要为徐州百姓做主啊!”
包拯点头,将账册交给公孙策封存。
公孙策收好账册之后,就对陈谦劝道:“陈大人放心,包大人这次奉旨前来就是要查明赵秋堂放赈一事的。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放赈,解决百姓糊口的问题。”
陈谦点头:“是极是极!”
“至于赵秋堂之事,届时堂审,恐怕陈大人要出堂作证,不知陈大人可愿意?”包拯和颜悦色的对陈谦说道,声音都轻轻的,生怕吓到陈谦。
实在是这陈谦此刻太过狼狈:连年灾荒瘦的几乎脱像、因那赵秋堂祸害徐州又忧思过甚,加上连日来惊、怒、悲、喜的情绪起伏,脸色一时黄一时白,头上虚汗滚滚,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可就算是这样,陈谦也立刻点头答应了:“下官自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