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校四楼,07号实验室。
上个月翻修一新的07号实验室,由大教室套几个小教室组成,张泰林走在最前面带路,他摸黑打开实验室的门,却没有开灯的意思。
夜间11点,外面寒风骤雪不断,风浪空荡荡刮过整间教室。
“这里非常安静。”张泰林搓了搓手,嘻声回头解释道。
一路上避开何声的搀扶,木清欢独自捂着腹部扶墙挪进教室。
“木同学小心!”
何声跟在后面心里恐慌,快步抢到前面,穿行在数排沉寂的桌椅里,识时务地为她搬开挡路的杂物。
张泰林站在那头,弓背推开里间小教室的门,特意讨巧。
“休息室的床单被褥是今天新拆换的,其他人没动过,你……”
“嗯。”她冷冷一眼,张泰林便及时打住了嘴。
何声见状,挤过来打开床头照明灯,温和叮嘱:“木同学,你看,灯就在这儿。”
“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
木清欢熬着痛楚,单手撑在床栏上,眼睛看向门口送客。
“好的好的,我就在隔壁单间,有事叫我……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抗。”何声和张泰林轻手轻脚后退,何声握着门把,轻轻把门拉上。
哪里还有一点年级主任的威风。
她冷笑,老师中的害群之马。
不着眼学生的成长,却整天度量学生的身价。
学生在这种人眼里被等换成价格,价格高的捧着呵护,价格低的肆意践踏。
这样的老师在男校并非个例,木清欢恶心欲呕,沿着床边蜷曲卧倒。
她不屑与何声置气。
不过弱肉强食,男校管理作风向来简单粗暴。
柔软人性化的管理,与极端追求成绩名次的学校格格不入。有些清心寡欲老师,在日复一日强调成果的鞭笞下,渐渐变得唯利是图,面目全非。
“拼到最后一口气,力争冠军。”男校老师们常挂在嘴边。
木清欢并不全盘否定。
没有别的地方像这里,安静,专注,公平。
也没有别的地方像这里,喧腾,势利,偏见。
全新的被褥温软干爽,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抱着腹部抵在床角,冷汗涔涔悬在额头。
闭眼试了很多次,入梦的请求都被系统无情驳回。
。
“不行……”从床上坐起,她走出休息室敲响隔壁单间的门。
何声很快开了门。
“现在叫楚天河过来。”她要求道。
接近凌晨,在这个时间点叫楚天河?何声面露难色,探头缩在房内没有立刻行动。
他心里虚得发慌。
夜闯男生宿舍兴师动众,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时候指名要见楚天河……难道要找金主告状哭诉!
那!楚天河就是包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