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行动证实了她的猜测。他喟然叹道:&ldo;老杰,开始下一步?&rdo;
&ldo;嗯,开始吧。&rdo;
&ldo;真不忍心啊,这是世界上唯一有指纹的类人,既是空前,很可能也是绝后。&rdo;
&ldo;是啊。&rdo;
何不疑走开去,等他返回时,手上已拿了一支注射器。他把婴儿的屁股露出
来,准备注射。董红淑再也忍不住,尖声喊:&ldo;住手!你们想干什么?&rdo;
声音的尖利使何不疑和杰克逊都吃了一惊。何看看她,温和的说:&ldo;我要对
他进行死亡注射。我想你不该为此惊奇的,你知道,法律对于类人拥有指纹订立
了多么严格的条款。从生产类人至今,没有一个有自然指纹的类人。有极个别类
人曾伪造过指纹,一经发现,全都就地销毁。对于这个违犯规定的产品,当然也
只能销毁了。&rdo;
董红淑一时哑口,没错,何不疑说的正是社会的常识。人类和类人一个来自
自然,一个来自人工。从物质构成上说,两者完全一样。若不是指纹的区别,人
类社会早就被类人冲溃了,因为人类的生育要遵从大自然的种种限制,而类人的
生产能力是无限的。人类当然不甘心如此。即使抛开人类沙文主义的观点,至少
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人类是原作,而类人是膺品。怎么可能容许大量的膺品去
代替凡高、伦勃朗、张大千和上帝的原作呢。
指纹区别是唯一的堤防,这道堤防是用浮沙建造的,极不牢固。正因为如此,
人类以百倍的警觉守护着它‐‐但这都是理性的认识。而此刻,感性的画面是:
一个可爱的、精美绝伦的、赤身裸体的婴儿马上就要遭到残酷的谋杀。在这一瞬
间,董红淑突然对何不疑滋生出极度的愤恨。如果不是他邀请自己来到2号,把
一个残酷的场景突然推到自己面前,丝毫没有征求自己是否有观看的愿望,是否
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没有这些,董红淑也许会糊里糊涂接受社会的说
教,对类人的苦难熟视无睹。但此刻,她不能佯装糊涂了。
她愤怒地盯着何不疑和杰克逊,甚至迁怒于自己的同伴斯契潘诺夫,因为后
者的表现太冷静,太冷血,他的蓝色眼睛里静如止水。何不疑和杰克逊显然对她
的情绪没有精神准备,何不疑垂下针头,准备对她来几句适当的劝慰。董红淑不
愿听他的辩解,她在紧张地思考着怎样才能制止这场谋杀。她不能以一己之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