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饱满。
兄弟两人,应当是第一次这么面对面、平等地聊天。
谈骞北此趟过来,十分愤怒屈辱,却又不得不隐忍。他是大局为上的人,他自己的前程、谈家的整体利益,是他首要要考虑的事。
固然,他能叫谈宴西不好过,可要是没了谈宴西,谈家现下的状况,就真没法收场了。
这一回,他由来嫌恶的弟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他的副手,他同样能做决定谈家未来走向的那个人。
谈骞北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瞧着谈宴西在那儿清洗草莓,穿一身白色衬衫,衣袖挽起,气定神闲又慢条斯理。
谈家各个都焦头烂额,独独他一人,清闲散漫得很。
一会儿,谈宴西将洗净的草莓,捞出来丢进一只玻璃碗里,走过来,递到谈骞北面前。
谈骞北冷冷地瞧着他。
谈宴西笑了笑,不勉强,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捡了一枚草莓,扔进嘴里。
谈骞北说:“清闲够了,回去管事吧。”
谈宴西掀眼看他:“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大哥你自己的意思?”
谈骞北面沉如铁:“你兴师动众布这么一个局,就为了羞辱我?”
谈宴西笑说:“那就是大哥意会错了。我不过是在赌,并且赌对了。赢家总该有点奖励。”
谈骞北说:“父亲亲自请你回去还嫌不够?”
谈宴西笑说:“我真只想跟你说两句心里话,没别的意思。换做以前,你能耐心地听吗?”
谈骞北抿唇不言。
谈宴西音色平淡:“我知道,大哥由来视我为一桩罪孽。但如果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不愿意声名清白地来到这世上?或许,谈振山欠你,我妈欠你,但我不欠你——我就想告诉你这。”
谈骞北看着他,微蹙着眉头,目光冷淡。
谈宴西说:“往后,我做一分,自也有谈家的一分。但也请大哥记着,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谈家的弱点在哪儿,如果我不舒坦了,同样能拖着谈家跟我一起陪葬。”
谈骞北冷眼看他片刻,“说完了?”
谈宴西笑得十足畅然:“说完了。”
谈骞北起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