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艳文揉了揉太阳穴,他昨夜明明睡得很好,但晨起时却有些晕胀感,怎么连说话都不清不楚了。
什么应该,他们就是啊。
……
苍鹰亦有任务要办,本是紧接着便须离开,还未出门却看见史艳文对着城门发呆,只是姿势有些奇怪,撑着额头纹丝不动,像是刻在墙壁上精雕细琢的玉像,及至走到身旁也不见反应。
苍鹰细细看了他两眼,轻声以提醒,没想到他想的如此入神,身体被惊地颤了下,又深吸口气才看向他,蔚蓝眸色间隐约透着惊疑不定,额间红芒一闪即逝。
“啊?”
史艳文摇摇头,“昨夜没怎么睡好,你要去接屈世途他们吗?”
苍鹰点头,屈世途时而要来送些给养日常,也好顺便告知些打听到的消息,一路跟着两个孩子,又带着东西,自然难以让人安心。
“一路小心。”史艳文道。
苍鹰指了指堂内。
“我知道,”他大概是想让自己找素还真吧,史艳文轻笑,“艳文身体如何自能掂量,你们还有时间为这等小事担忧吗?”
“……”
苍鹰不置可否,拍拍他的肩膀,亦不再管,素还真何等眼力,史艳文不说,他应该也看得出异样。
多年莫逆,他太了解素还真了,料得一分不差。
史艳文方一踏入堂内,那人便瞧见了他,隔了还算稍远的距离,素还真戴了面具,便该称之为麒麟星,只是史艳文私心还是觉得素还真要好听的多。
他端坐在王座上,堂中亦无他人,史艳文特意放轻了脚步,几不可闻的连呼吸都放缓,只恐惊到了或许正在思索的人。
“你怎么了?”
“啊?”史艳文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什么怎么了?”
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素还真还未说话就现在他额间一点,史艳文反应不及,踉跄的往后仰了一下,素还真却捏着他的手臂,声音带了一点点压力,“先别动。”
史艳文不动了,但还是仰着身子,素还真离他太近了,可这姿势还没保持到一个眨眼,素还真便干脆搂着他的腰拉的更近了。史艳文身体一僵,或许是换了身衣裳和冷了点声音,也可能是太近的距离,他的鼻尖正好对上素还真的下巴,带着极浅莲香的呼吸吹过睫毛,史艳文有些不习惯地闭上眼,强迫脑中想些其他事情。
不大的山庄,身着佛衣的孩子,一大一小的双胞胎,可爱的侄女,哦,还有那个一身黑衣的小弟藏镜人,然后,面前这个人。
史艳文等了很久,“还没好吗?”
素还真不带犹豫,“还需一点时间。”
史艳文刷地睁开眼睛,素还真戴的面具是十二图腾中唯一一个连眼睛都遮住的,那能掩盖太多东西了,可被人注视的感觉却是遮不了的,史艳文蓦然想起他在露水三千里的某个场景,忍不住问了一句同样的话,“你……在看我吗?”
“给你造成困扰了?”素还真也回的是同样一句。
史艳文很想说没有,“你先松手,否则若再多出一个‘齐天变’,艳文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
素还真顿了一下,“恐怕不行。”
“很麻烦?”
素还真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不是你的原因。”
恐怕是聚魂庄有变,是弦首么……
史艳文莫名紧张起来,不敢动作,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到素还真干净的侧颈,又从侧颈看向他背后,正好瞧见未戴面具的两人——睁大眼睛的倦收天,以及捂着倦收天嘴巴从另一扇门将之往外拖的原无乡。
史艳文自觉人生中大概从未如此反应迅速过,迅速到自己事后都是懵懵懂懂的,只看着跌在地上的素还真,双双愣住。
“……”
“……”
“没想到啊,”原无乡也不走了,三两步跳了过来,啧啧称奇,“史艳文你竟是如此的生猛,当真是士别一夜当刮目相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