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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松针林的咆哮 II（第1页）

“休整结束”沙哑而充满活力的声音犹如风暴中的闪电一般打破了营地里的寂静。这个冷冰冰的早晨，似乎也伴随着士兵们兴奋地吼叫声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是一对骑士整齐而秩序的三千骑士正在以方形的队列，在似乎毫无间歇的马蹄声中缓缓地向他们的目的地靠拢着

罂粟的田地里，好像勾引着渔民们的美人鱼一般，朝着过路的人们肆意地散发着她迷人的香味。猩红色的花瓣，伴随着踩在上面坚硬而冰冷的铁骑，在一阵风尘之中被刮到了天空之中。

红色如血一般的天地，似乎离这这支全副武装的队伍越来越近。若是从这里开始步行的话，差不多两天就可以抵达前线，这里已经属于九州的范围了骑士团要么放弃骑马，避开引起九州人的注意。要么就立刻全速前进，在猎犬般的九州行政官发现异常之前，进入北国的境内

现在的这个年轻的将领正在面对着这个艰难的选项到底是放缓速度，还是全速前进

马背上的少年活动了一下肩膀，对这个足以决定骑士团生死的决定嗤之以鼻。

“继续前进”那名骑着白色骏马的少年端坐在马背上，正处在骑士团前行队伍中间的他，面无表情地对着守在他身旁的士兵们冰冷冷地说。

少年的盔甲在阳光的衬托下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他的坚固厚重的白色头盔刻印着来自于魔法启蒙时代以前的古老纹印，就好像是雄狮的鬃毛一般威武地挂在了少年的身上，使他突然拥有了一股自信且高傲的气质。

全副武装的少年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年轻有力的右手，前后摆动似乎示意着士兵们继续前进。

这个少年就是诺亚半个月之前离开莱茵城的那个远征将军候补。

在他的命令下，一队带着头盔，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们，有序地跟随着传令官的指令，从队伍的后面整齐地朝着东部前进。

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随手扔给了在身旁随时待命的副官。

这个副官也很是年轻，差不多和狄瓦尔一样，一副十八岁的刚成年的稚嫩样子。

“尽量让后备队伍跟上，”

诺亚毫无障碍地命令着眼前的年轻人，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在这个所有人都要遵从自己命令的地方，完全不需要自己多余的仁慈

尤其是对于自己的手下

老将军的教诲仍然深深地刻印在诺亚的脑海里，老人成熟稳重的声音曾经一度是幼小无助的自己的寄托

老人是个及其富有经验的将军，但是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真的当作将军的诺亚还记得老人曾经说他从来不是领导者，而是带领着人们前进的先驱，所以老人不允许任何人称之他为“将军”，而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兵”

“有经验的老兵”曾经无数次提醒诺亚，一次次地警告他，对自己仁慈，就是对敌人的仁慈而仅仅因为这句话，诺亚更是加紧了自己，以及手下士兵的训练。在自己童年时期经过的一系列训练下，诺亚在练兵方面也颇有建树

他可以很清楚，这些新兵的极限在哪里，所以每当他不断地刺激他们的神经，挑战他们的极限的时候。每个人都再向曾经的诺亚一样，悄无声息地蜕变着。

“是将军”

看着副官艰难地骑着小马驹的背影，诺亚很不是滋味

队伍里像这样因为一时热血而应召入伍的人到底有多少呢最起码经过诺亚这几天的观察，几乎三分之二的新兵都是莱茵城的年轻人。他们大都不超过二十岁，但是经过自己为期两个月的训练之后，却总是带给自己一种成熟老练的感觉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惊喜一般，迎面而来

似乎他们从来不会有恐惧这种血统似的，但是诺亚确确实实有

他见识过真正的战场，见识过真正的尸山血海，人们的惨叫咒骂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真正的地狱曾经无数次犹如早上刷牙洗脸那样，无比稀疏平常地摆在了自己面前。那样和深红色的罂粟田地一样，美丽却恐怖的场景。真的会让一个最可恶的杀人狂诞生出哪怕一丁点的同情心

甚至于恐惧

和那些只需要阅历无数的大兵的指挥官不一样。诺亚到目前为止还无比清楚地记得，“有经验的老兵曾经无数次和自己提到过，那些刚刚入伍的新兵的可控性，以及他们几乎不可数的战斗潜力，则正正好好是一名出色的指挥官所需要的

然而这却正是诺亚所恐惧的地方

不知道恐惧不知道活着

就像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一样，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那些为了杀人而杀人的人，那些早就忘掉了自己还是人类的事实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