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雪步履匆匆,鬓发间还带着崖山的风雪,她在得知师姐回来后便即刻往剑门赶,生怕晚了一时半刻。
她提着剑,剑锋之上尚且残留着魔族暗红的血,衣摆处同样如此,走过来时浑身带着散不掉的煞气。
“你们很闲吗?如若没事就去演武场多练练,旁的弟子在为剑门与魔族血战,你们又在做什么?编排同门弟子,这么做能让你们提升境界?”
周知雪眉眼间压着怒气,她本就长了一张冰霜捏就的脸,平日里也不爱笑,如今这般眉眼锋利,更是看着便叫人不敢招惹。
见她这副模样,方才对封映充满敌意的一群人顿时如鹌鹑一般,不敢再发一言。
见他们仍旧不走,脚如同长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周知雪更是烦躁。
“还留在此处做什么?等着我给你们摆宴席吗?”
被她这么一呵斥,众人纷纷作鸟兽散了,一个个溜得飞快。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周知雪这才终于看向秦清意,以及秦清意身旁的封映。
见封映一直扯着秦清意的衣袖,周知雪皱了皱眉,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封映守在藏雪峰山脚下的事她是知晓的,自从封凝入魔离开剑门后,封映便每日丢了魂似得,日日守在藏雪峰山脚,嘴里嘟囔着只有大师姐能救封凝。
她这话旁人自是不信的,只是这人怎么也赶不走,非要等秦清意回来,周知雪不是没劝过,只是劝也劝不动,发觉说什么话都没用后,她便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她去了。
总归只是守在这里,也没有闹出别的事情来。
没人知晓师姐究竟去了哪里,她问过师伯,只是师伯不肯告诉她。
师姐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消失这么久?
她有太多的话想问。
周知雪绷着一张脸,准备过去兴师问罪。
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说要出去几日,这都好些个“几日”了。
她快朝着秦清意的方向快步走去,只是还余几步时,她顿住,先给自己施了清洁术,待身上与剑上的血迹消散,她散了浑身煞气,收了长乐剑,这才走到秦清意身边。
微乱的长发自发冠中散了一缕出来,扫在周知雪的侧脸。
秦清意就这般看着,伸手给她将那一缕发拢到而后,这才笑吟吟道:“师妹,头发乱了。”
想起方才周知雪训斥别的弟子,秦清意眉眼显露出戏谑的弧度:“冰雪捏成的人儿也有脾气了?这般训斥她们,不怕被她们在背后埋怨?”
周知雪被秦清意突然的亲近弄得有些羞涩,本来是有些郝然的,只是等听完秦清意所说,她眉头又皱起来:“管她们作什么?我自端正,由她们去说。”
秦清意听得好笑。
不过她也知晓,小师妹就是这般脾性,由是听到她的回答也并不意外,她伸手抚平周知雪皱着的眉,劝道:“好了,不要总是皱眉,你这般好看的人皱眉,旁人看见了,会以为我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要多笑笑才是,你答应过我的。”
周知雪松了眉眼,显然见到秦清意她是极为高兴的,甚至有些贪恋的捏住了秦清意抚在她脸侧的手,垂下眼睫:“师姐。”
她低低的唤了声,又似是埋怨,眉眼幽幽:“你离开了许久,与信中所说数日。。。。。。师姐,你食言了。”
秦清意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走时给师妹留了信,言道几日便回。
只是回到族中之后琐事缠身,母亲飞升,她继位之后便有了更多的事需得处理。
这样一来,几日又几日,生生拖了二十多天。
“是师姐错了,改日向师妹负荆请罪可好?”秦清意只好讨饶。
好在周知雪本身也只是埋怨两句罢了,见她如此上道,心情颇好的挑眉:“负荆请罪还是不必了,等改日与魔族战休,师姐陪师妹喝一顿酒也就罢了。”
此事了,周知雪终于分出些眼神来,她看向一旁僵直如木头般站立的封映,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我师姐已经回来,你有何诉求,也总该同她说了,为何一直不肯说话?”
听到她问,原本双目无神的封映再度抬起头,她看着眼前两人,声音嘶哑:
“她快死了。”
“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