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桔籽抱着手机仰躺在松软的床上的时候,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最后尉屿迟有没有买那位老爷爷推荐的绿豆冰棒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比起绿豆味,还是菠萝味道更加适合这个有点悠长的夏天啊。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日历被一页页撕下去,很快就转到了二十五号,也就是桔籽和尉屿迟约定好做手术的前一天。
口罩、墨镜、帽子、还有冰袋早就一应俱全,桔籽还记得在术前问护士:“豆子姐,一定需要在手术前抽血化验吗?”
她眼睛都没精神的耷拉下来:“真的很痛啊,如果能选择的话,可不可以给我打个全麻再抽?”
豆子不理解:“但是麻药也是通过打针的方式麻醉的,更何况比起重睑手术,只在胳膊上抽一管血完全没什么感觉的。”
于是桔籽更蔫了。
这就是一时冲动的后果。
你以为割双眼皮只是轻轻松松剌两道,完全想不到背后还有多少针要挨。
“别担心,验血这也是在保障你的安全。”豆子安慰她,“你总不会想要见到自己变成赤瞳少女,血染手术台吧?”
呜呜呜呜不想。
桔籽越问越怕,就连最爱的维密走秀都不能安慰自己瑟瑟发抖的内心。
甚至,她感觉每当气场全开的姐姐迈出一步,锋利的高跟鞋都踩在她柔软的眼皮上。
太恐怖了,这比高考都紧张。
当晚桔籽睡的不□□稳,一直在做梦。
梦境里,桔籽像是一只脱水的鱼,被死死地按在了菜板子上,尾巴疯狂地狂甩也无济于事,只是垂死挣扎。
就连鱼身子都惨兮兮地被牢牢绑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拿着雪亮手术刀的男人越走越近。
他眉宇清俊,然而形状极其漂亮的眼睛却冰冰凉凉,配上手上肃冷的刀片简直让她的鱼鳞都打起颤来。
尉屿迟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悠悠闲闲地按住了桔籽扁胖的鱼身,刀光在厨房反射出凛冽的影子,“桔同学,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身为一条鱼,眼睛里是流不出泪水的,于是桔籽的鱼嘴代替不争气的眼睛噼里啪啦掉泪珠,“我只是一条鱼而已,就算是要开花刀也应该是菜刀,医生你为什么要拿手术刀?你这是走错片场了!”
厨房里本来就算不上热的空气,以鱼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
尉屿迟的刀工真的是精湛不已,哪怕是在鱼身上开花刀也是不紧不慢的,每一条刀口都整整齐齐,不仅长度相同,就连间距都是一样的,堪称是在雕琢一道艺术品。
唯有桔籽痛得不停拍打尾巴,鱼尾上本来带着的水珠都淋到了男人苍白秀颀的手臂上。
“真的太痛了,为什么你不能给我打个麻药再开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这条鱼?”在梦里,桔籽心头火起,睁大了玻璃珠一样的鱼眼睛对狠毒的医生怒目而视。
尉屿迟凉凉地打量她一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她只是一条鱼啊,脑子都没有菜刀大,她能知道什么啊!
恶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
桔籽唾出一口血来,愤怒地喊:“你要开花刀也可以,好歹把你的口罩摘下来吧,我连是谁杀的我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