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年进了门。房子的格局还是和以前一样,卧室在那儿,客厅在这儿,厨房在旁边。她清楚知道每个空间的位置,但依旧对一切有着距离感。
她把买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再从包里拿出病理报告递给老宋。
“病理结果是腺癌,没有波及到淋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老宋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宋年早就告诉过他,但再次听见,他还是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旁的宋安琪给他爸倒了热水:“你现在就好好养着,什么抽烟,喝酒什么的,碰都不能碰,知道不?”
“知道知道。”
“也别跟柳叔去那些打麻将、打牌的地方,乌烟瘴气的,你现在的肺可矜贵着。”
“知道!你小小年纪,别这么啰嗦。”
宋安琪朝她爸哼了一声。
宋年端起茶杯,安安静静喝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自动模糊掉眼前这父慈女孝的画面。
梁琬从厨房里走出来,客气地问她,“留下来吃饭吗?”
“嗯。”
梁琬惊讶了,不止她,沙发上另外两位也很意外。
老宋:“你要。。。。。。留下来吃饭?”
“嗯。”
陈述句。
梁琬本来准备好了的推辞突然说不出口了。
这时,厨房里走出了一个穿着围裙的阿姨,朝宋年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今天再做多一个菜?”
“这是?”
宋安琪:“做饭打扫的阿姨。”
宋年也朝她点了点头。
她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在这个家吃饭的,只是——真的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吃任何东西。
她去了趟卫生间。等再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有人,只剩下厨房里沙沙的炒菜声。她看了看两边的房间,门都关着,其中一间还是她以前的卧室。
她也不在意,一个人去了阳台,以前,从阳台望去,可以看见矮墙外的一大片农田,视野平坦,天地开阔,现在再看,外面已是一重重高楼,衬得天边的月亮都越发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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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天,虽然立了春,但依旧潮湿寒冷。宋年站了一会儿就手脚发凉。封住阳台的窗户上,细细小小的雨滴慢慢敲下来,她凑上前仔细看,发现外头下起了雨。她想起了冬日里依旧暖意盎然的览山居,想到了比这更大的雨天,她和大家围炉火锅,煮酒谈天。
昨天的她仿佛在天界逍遥快活,今天就被打下了凡间,历经劫难。要这劫难像唐僧去西天取经一样有九九八十一个定数倒也还好,掰掰手指头熬一熬总会过去的;怕就怕这一生都是在历劫。
她回忆晃了晃脑袋,企图把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摇碎,然后转身回到客厅。
客厅里依旧没有人。电视机里放着无人关心的新闻,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剥起花生。厨房里,传来说话声。
梁琬:“这牛肉弄一半就行,剩下的留着明天再吃。”
刘姨:“也没剩多少,家里多了个人,肯定吃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