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办法。”她喃喃道,“我被白巧娴逼得实在没办法……”
顾玩看着她。那天被泼水,她听到了蔡妍心的声音——蔡妍心被人命令堵门,一声怯懦的“哦”被顾玩听得一清二楚。
陆聘没说话,看了蔡妍心一眼,好像这事跟他无关,靠墙开始玩手机。
卢周航道:“蔡同学,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整的好像玩妹应该理解你的委屈?怎么就别人逼你了,这不也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吗。玩妹被你割校服用刀划伤,还泼一身水,怎么看都是她比你更委屈吧。”
顾玩泼水的事他是听陆聘说的,当时就气得拍桌起立。
被陆聘看了一眼,卢周航受到鼓舞,一脸正色道:“你是个女生,咱也不能把你怎么着,真诚道个歉也就完了,别整那些借口。”
“我知道了。”蔡妍心抹掉眼泪,弯腰随便拿了一瓶矿泉水,边拧开边道。
她闭上眼往头顶倒。
先前顾玩在体育课找上她,她提出自己要往自己的头上倒水。
她连倒三瓶水,三瓶见底,顾玩盯着蔡妍心发丝黏连的样子,不禁道,“你说你被逼迫的,但不管如何,我觉得这都不是你反过来伤害别人的理由。”
“你为了不被霸凌去霸凌别人,那你跟她们有什么区别?我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帮着伤害别人,这是做人的底线问题。”
“所以,你别用被逼迫做借口。解决事情的方法多了,别选最蠢的。”
“你一个正在上学的小女孩,有没有想过,如果白巧娴让你做更过分的事,你可能会背负一辈子‘校园暴力施暴者’的身份,也可能让别人一辈子活在阴影下?到时候准备如何偿还?能用一句‘我是被逼迫’的解决吗?”
“这可是要被人千夫所指,该下地狱的事。”
蔡妍心脸色骤白,觉得难堪且无地自容。
“你别说了!”她抱头崩溃地大叫一声,蹲到地上哭起来,内心恐慌又茫然,害怕又无措,涌上委屈和疯狂的愤怒感。
顾玩的话不停萦绕在她耳边。
“你可能会背负一辈子‘校园暴力施暴者’的身份,也可能让别人一辈子活在阴影下,到时候准备如何偿还?”
“这可是要被人千夫所指,该下地狱的事。”
蔡妍心觉得她像是被剖开了,身体里是黑是白她分不清。
她捂住头。
十分钟后,离开器材室的四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有顾玩拎着从小卖部买的几瓶水,塑料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玩玩,我帮你拿袋子吧。”白晓萌最先说话,语气小心翼翼。
顾玩停下步子,低头拿出一瓶桃汁,语气如常道:“给你。”
白晓萌接过,发现那是她最爱喝的饮料,感动坏了。
她家玩玩果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陆聘倏地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不也是小女孩儿?”
顾玩迟疑地看向他。
见她似乎没理解,陆聘意味深长道:“刚才你说蔡妍心是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