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他忍不住问:“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舒安抬眸,看见他眼底的认真知道岔不过去,老老实实将爷爷临终时的那句嘱托告诉他。
意外的是,陈竹青没生气,也没难过,反而笑了笑,“没关系。我会证明他是错的。”
吃了饭,陈竹青主动揽下洗碗、洗衣服的活。
“你去烧水洗澡吧。这些我来就好。”
舒安没和他争,将碗筷放到厨房,告诉他脸盆在哪,就退出去了。
陈竹青以前家里也是用井水的,但后来搬去省城,住的地方都有自来水,仔细一算,有十年没用过了。
他看舒安没准备掺热水,撸起袖子,直接将手伸进盆里。
指尖刚触碰到凉水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冷气,险些叫出来,还好忍住了,否则被她听到可太丢人了。
陈竹青将手慢慢伸进去,渐渐适应了水的冰凉,再干活就不那么痛苦了。
待洗完碗筷和衣服,他两手通红,已经冻得麻木了。
他擦干手,坐在客厅搓掌生热,陷入沉思。
原来那天舒安说的讨厌冬天是这个意思……
舒安洗过澡出来,她头发没擦干,湿哒哒地滴着水,随着走动,玫瑰皂的香气慢慢在屋里溢散开。
她坐到陈竹青身边,“我洗完了。你去洗吧。还有两个暖壶的热水,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帮你烧。”
陈竹青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以后你不要做家务了。我来……”
舒安蹙眉,脑袋靠在他肩上,一手从他的腋下环过,“怎么了?不是说好一起分担的吗?”
陈竹青摇头,抱得更紧了,“这次派去作顾问的工程师有五个,除了向文杰都结婚了。但只有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吃苦,这样就够了,我不想你再碰这些了。”
他说话时,冰凉的手掌不小心摸到她后腰。
舒安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明白了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她伸长手在他后脑那揉了揉,“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会碰凉水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她推开他,故作嫌弃地说:“我都洗完了,你还没洗,不要抱我。”
—
舒爷爷有鼻炎,睡觉鼾声如雷,吵得舒奶奶睡不着,所以两人虽在一个屋,却是分床睡的。
晚上,舒安和陈竹青各自躺在爷爷奶奶的床上,隔着老远的距离聊天。
对西珊岛的情况,陈竹青是从书上看的,可那本册子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东西了。
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
两人聊着聊着,越来越多的未知意味着越来越多的好奇,舒安心里激动更睡不着了。
她哗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指着床边的吉他,“你竟然带了吉他去,你会弹吉他?我都不知道呢。”
陈竹青按开床头灯,翻身下床,从琴盒里拿出吉他,架到腿上,“上大学的时候学的。雯雯要读书,嫌它吵。所以,我一直放在工程院宿舍,都没拿回来。”他调好琴弦,“想听吗?我唱给你听?”
舒安鼓掌,“好啊!”
向文杰是个标准的港乐迷,囤了一堆粤语歌磁带,还买了本《标准粤语发音字典》,没事在宿舍就放歌,边放边学,在他的熏陶下,陈竹青会的也是这些。
暖色灯光似阳光映在他侧脸,他眼眸半阖,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
他拨动琴弦,缓缓开口——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