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嚅着,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小动物。
“我在别人的国家等了他很久,可是,他,从来没有去找过我……”
她大大睁着眼,忽然,泪珠啪嗒一下就延着面颊滚落下来了。
准确掉进那碗麻辣烫里。
于是对面男人一下子就慌了神。
而一旦情绪倾泻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如同泄洪一般,容易了许多。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掉,抽噎得快喘不上气来:“我都这样了,你竟然,竟然叫我吃麻辣烫……”
忽然间,男人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牢牢按在自己胸膛前。
熟悉的淡香萦绕鼻间。
时姜顺势揪着他领口,鼻涕眼泪全糊到他干净的衣服上。
酒精熏脑间,时姜想起来几个小时前,蒋炽找她复合,都快气死了,“你早点儿干什么去了啊……你为什么早点儿不找我,我等你整整十一年……”
“我和别人……,那个时候,你,你又在哪儿啊。”
混沌胡乱间,蒋炽许多都没听清楚。
只知道她在哭。
时姜在这人身前闷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没形象地嚎啕了个天昏地暗。
脸侧胸腔震动之意传来,头顶是低沉嗓音:“对不起。对不起……”对方一声接着一声地重复着。
然后手扶住她脸侧,低下头,一点一点吻走她眼角泪痕。
“阿姜,我真的,对不起。”-
时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条件反射般连忙去摸枕头边手机,解锁后,看见日期是周日,才长舒口气又重新躺回去,放下心来。
但还没阖目两秒钟,又猛地睁开。
因为,这个陌生的酒店房间,不是她的家。
连忙再次爬起,却只感觉头痛欲裂。
昨晚回忆渐次入脑,时姜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房间昏暗,是十分适宜睡觉的环境。她坐在被褥里摸了摸身上,发现还是昨天那身完整衣服,稍稍放下心来。
而这时,刚醒的慌乱,让她后知后觉现在才注意到,房间那另一头,还有一个人。
厚重窗帘边亮着一盏小地灯,依稀映出一具高大的身影。
他仿佛是在那里坐了整整一晚。
“醒了?”
房间半边灯亮了,给了她眼睛很好的缓冲适应时间。
对方站起走来,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醒酒茶。嗓音低沉而没有情绪,指令也简单明了,“喝吧。”
时姜坐在床边,盯了一盯那杯子里昏色液体。一时间心想他如何精确计算自己醒来的时间的?但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
她没有接。
而是站起身,穿好鞋,披上自己外套,拢了拢头发。
“蒋炽……”
她犹豫出声,嗓子是酒后初睡醒的微哑,似是在艰难地组织语言,“昨晚在酒吧,我喝多了。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
她难堪地停顿几秒钟,“估计有很多越界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