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化妆师也不敢随便挑起话头了。
妆面大概化好后,几个造型师把婚纱拎来,雪白如云朵,梦幻中点缀着银河般的水钻。
任何一个女人看着这物件,心情都不可能平静。
时姜沉默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上去,放轻了声音:“好美。”
造型师们都笑着说:“我们在各大秀场上都没见过这款,应该是由专门设计师给定制的。”
时姜对时装领域不太了解:“是更贵的意思吗?”
对方:“当然。高定礼服还有好几件同款呢,你这款婚纱全球仅此一件,更加稀有。”又赞叹道,“不知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设计很独特呢!”
时姜点头。
被协助换好后,最后开始做造型。
而头发刚刚盘起,这时,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发型师笑道:“看来是新郎等不及,来催啦!”
时姜望着镜子中已然盛装的自己,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心脏咚咚跳快了两下,她微微拎起巨大裙摆,正要转身站起。
而打开房门,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走了进来,五十多年岁的模样。
身着正装,面容肃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时姜立刻顿住。
哪怕十几年未见,她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蒋炽爸爸。
高三以后,时姜也听到过许多关于对方的消息。
蒋炽他父子二人一脉相承,都属于那种,哪怕个人情绪再重,但绝对不会影响工作的情况。
当年被低调去狮河县的基层经历,反而因祸得福,成为他的工作亮点。再者工作也做得踏实,之后时来运转,一路高升,时姜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好多次。
而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前辈,时姜却连礼貌起身、同其打个招呼的欲望都没有。
工作人员们似乎察觉到二人之间氛围不对,都静悄悄的,不说话了。
“你们先出去吧,”还是蒋父先发话。
他声音听起来都沧桑了许多,然后目光转到时姜身上,“我和她说些话。”
毕竟身居高位了这么多年,蒋父是自有气场的。众人没多说半句话,一个个都安静离开了。
房间很快只剩他们二人。
“多年没见,你好像没变多少。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
安静了会儿,蒋父似乎把握不住和她说话的度,略僵硬地寒暄道。
时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然后,并没有给他留情面地说:“是吗?您倒是变了。”
“变老了许多。”
而对方却没在意这讥讽,反而笑了一下:“人年纪到了,怎么可能不老。”
有了这个互动的开头,下面话也好说了些。
“我今天也是沾你的光,才能和自己儿子好不容易见一面。”
时姜冷冰冰地笑着,丝毫不怯地和他对视:“怎么,您现在竟然愿意同意我们两个了?”
说这话时,她以为自己胸中会充满戾气,但实际上,她竟然出奇地平静。
蒋父:“我不同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叹道,“我唯一的儿子,快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了。”
时姜眼皮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