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看见她跳进去的,不是衣服,是人。&rdo;王苑低头看着那条河,但她沉吟了片刻,便没再说下去,而是蓦然转身向前走去,&ldo;爸。我们老师今天说,比赛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rdo;
&ldo;哦?是什么时候?&rdo;父亲立即显出极大的兴趣。
&ldo;10月15日下午,老师还说,我们最好都穿灰色西装,可我哪有灰色西装啊。爸。&rdo;
&ldo;让你妈找裁缝给你做一件。&rdo;
……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
王睿爬上岸,几乎连气也来不及喘,就朝家的方向奔去。这次她走的还是刚刚那条山路。所谓山,其实不过是座几十米高的小土丘。但正是因为它的存在,附近的住户包括她家在内,平时很少走那条路,而事实上,那才是一条近路。以她的短跑健将速度,她相信在父亲和王苑之前赶到家不成问题。她早就在厕所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因为戴了假发,所以她的头发几乎没淋湿。
她很庆幸,她潜回底楼厕所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门外喊她。等她换上一套一模一样的运动服,重新出现在饭厅时,甚至好像没人注意她曾经离开过。母亲跟郭敏还在谈笑风生,而莫兰,则坐在一边看电视,一切都那么祥和平静。谁能想到,她刚刚做了一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她匆匆跑到厨房,把微波炉里的鱼端了出来。
&ldo;鱼热好了。&rdo;她道。
&ldo;我看你爸他们也该回来了,都快八点了。&rdo;母亲道,又对郭敏说,&ldo;刚刚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rdo;
&ldo;唉,真不好意思……&rdo;郭敏说着朝自己的女儿白了一眼。莫兰朝她吐了吐舌头。
她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也不关心,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喘口气,她端起了汤锅。&ldo;我去热汤。&rdo;她道。
&ldo;把甜汤端上来吧。&rdo;母亲在她身后嘱咐。
&ldo;好。&rdo;
她走出饭厅时听见母亲在嘀咕,&ldo;今天的鱼不太热啊。要不让王睿再热一下。&rdo;
&ldo;好啦,别使唤你女儿了,这样也能吃。&rdo;郭敏道。
鱼当然是温的,她定时三分钟,在外面打个来回却用了近10分钟。
这时,前门响起一阵响亮的&ldo;叮咚&rdo;声。
母亲心急火燎地跑去开门,她把甜汤端上了饭桌。
&ldo;王睿真能干。&rdo;郭敏抬头笑盈盈地说。
她也笑笑,没说话。她听见母亲和父亲在走廊里窃窃私语。他们是在说外婆的事吗?接着是王苑的声音。
&ldo;是真的,是真的!&rdo;她好像在声明什么,情绪有些激动。
&ldo;你妹妹回来了?&rdo;郭敏道。
&ldo;嗯,是的。&rdo;她走到饭厅门口,母亲朝她招招手,她快步走了过去。母亲附在她耳边说:&ldo;你妹妹说,你外婆刚刚跳了河。&rdo;
&ldo;真的?!&rdo;她掩住嘴。
&ldo;是真的。&rdo;王苑朝她重重点头。
&ldo;你离开花房的时候,她还在里面是吗?&rdo;母亲问。
&ldo;是的。她在喝酒。&rdo;她注视着母亲,突然,她的心又揪紧了,要是母亲现在要到花房去怎么办?外婆的尸体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