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罢高春兰,程彩虹上了公交车。现在她有些失落,高春兰回家了,在这里少了个朋友,陈白云最近又闹得她不开心,生活总是不能尽她人意。
列车开动后,高楼大厦往后退去,高春兰眼眶含满了泪水。这里有她两年的青春。两年里,没有了白天黑夜的概念;两年里,轰鸣的厂房没有过一刻的安宁……现在想起来,这两年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深圳,看似一座新兴的现代化城市,但在那些明亮的霓虹灯后,又有多少辛酸的身影。有多少人跟螺丝钉一样给这城市添砖加瓦,但城市是否就此会容纳他们?高春兰记得刚来时让人胆战心惊的暂住证,她在这里挥洒了两年的青春后,现在回家了,深圳总像是张开怀抱拥抱每一个人的青春,但又不会挽留任何一个人,城市的钢筋水泥筑出的是隔阂跟冷漠。
火车行驶在夜色中,在湖南迎来了朝霞。一夜的劳累,但归途总是让人欢心的,就要到终点站了。
不一会儿,火车停了下来。高春兰随着人群出了站,她回来了!
站在火车站广场,一时情绪激昂。她离开家乡两年了,现在又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呼吸着家乡的空气,这种阔别归来的感觉,只有在外漂泊的人才能深切地感受,也只有到了外面,才能感受&ldo;家乡&rdo;两个字的厚重。
此刻被乡音围绕,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她迈开步子,快步走向了公交车。
家里几年没人住,她只能去大姐家。
等高春兰走到姐姐家门口,姐姐姐夫正拿着刷把洗红薯,小外甥拿个皮球在地坪里玩着。
&ldo;大姐。&rdo;
高玉兰抬起头见是妹妹回来了,又惊又喜,她赶紧揩干手迎了过来,一手接过了高春兰手中提着的包裹。
&ldo;姐夫洗红薯啊?&rdo;
&ldo;嗯,是了。&rdo;郭军接口说着。
小外甥看来了不认识的人,站到一边去了,他有点怕生。
&ldo;盛盛,叫阿姨。&rdo;高玉兰说着。盛盛理也不理,直到高春兰从包裹里拿出零食跟玩具逗他才勉强喊了声阿姨。
&ldo;大姐,你洗这么多红薯干吗?&rdo;高春兰看大姐手冻得通红。
&ldo;这几天天色好,明天又有大霜,多做点红薯片。&rdo;
&ldo;准备做好多?&rdo;
&ldo;今年土里挖了几担红薯,天气好的话多做几锅。&rdo;
&ldo;天气冷,水冰凉的,何不少搞点,自己又吃不了这么多。&rdo;
&ldo;也不冷,井里的水比塘里的水还是暖和些。&rdo;
&ldo;你姐真是勤快,我说少搞点,她硬是要多搞点,我说的都不听。
前几天做辣椒萝卜,我也说不要搞太多,她不信,结果后来坛子都装不下,现在都还有好多还挂在竹篙上面。&rdo;郭军现在可以跟人抱怨下高玉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