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本略带笑意听着,听到&ldo;英雌&rdo;二字,面露不悦,冷笑一声,道:&ldo;谁稀罕!&rdo;
谢朗听她象是瞧不起自己的同袍兄弟,不高兴了,转了口气,道:&ldo;不过师叔是以诡计杀的羽青,可有些不太光彩。&rdo;
薛蘅面带薄怒,道:&ldo;兵者,诡也!&rdo;
谢朗连连摇头,驳道:&ldo;不不不,师叔,你没上过战场。你不知道,战场上讲的是真刀真枪,敌军密麻麻地压过来,你就是再长十个心眼都没用,只能以血见血,才能活下命来。&rdo;
他语气低沉:&ldo;师叔,你没见过我义兄身上的那些伤疤,他那条命,是从一场场血淋淋的战争中爬出来的。&rdo;
薛蘅低声道:&ldo;裴无忌?&rdo;
&ldo;是,师叔也听说过义兄?&rdo;
薛蘅嘴角微扯,&ldo;裴无忌名满天下,我怎会不知。&rdo;
谢朗却忽然眼睛一亮,笑道:&ldo;师叔,以后我介绍你认识红菱妹子吧。她是我义兄的亲妹妹,天下第一等豪慡之人。&rdo;
薛蘅想起司詹册子上记载过的事,道:&ldo;&lso;渔州红翎&rso;裴红菱?&rdo;
谢朗有心拍她马屁,点头道:&ldo;是,原来师叔听过她的名头。红菱妹子武艺出众、性情豁达、光风霁月,和师叔一样,都称得上是女中豪杰。&rdo;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是这等隔山打牛的马屁。薛蘅微笑道:&ldo;你把她说得如此之好,那倒真要与她认识认识。&rdo;
谢朗暗暗得意,趁热打铁,&ldo;义兄曾经谈起过师叔,说什么时候能认识一下天清阁阁主,切磋一番才好。红菱在旁边听见了,笑道一定要带上她,不然她就将义兄的胡子全部揪下来,塞到灶膛里烧成灰。&rdo;
薛蘅&ldo;卟&rdo;地笑出声来,&ldo;这个裴红菱,倒是个性情中人。&rdo;
谢朗看着她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心中欣慰,口中道:&ldo;是啊,义兄也说她是性情中人,很为她的婚事操心,生怕她太过直慡,嫁不出去。&rdo;
薛蘅道:&ldo;他们兄妹感情真好。&rdo;
&ldo;嗯,义兄比红菱大了二十多岁,他们的爹娘又都不在了,他自然十分疼爱这个幼妹。依我看,红菱的性子,多半是被他宠出来的。&rdo;
谢朗边走边说,没有注意到,薛蘅的面色,慢慢黯淡下来。
&ldo;小妹---&rdo;
昨夜的这声轻唤,还在他心中纠缠翻滚,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ldo;师叔,你还有亲人吗?&rdo;
薛蘅似被青糙绊了一下,趔趄了一下,站稳后,她忽然加快脚步,将谢朗远远抛在后面。
二五、垂髫梳罢灵犀通
谢朗知道说错了话,惴惴不安,所幸薛蘅似乎没有计较,也不再如昨日凶恶。甚至当入夜后,她要去寻找食物,他吞吞吐吐提出,最好找一把梳子回来,把他凌乱的头发梳理一下,她也只是稍作犹豫,便微微点了点头。
&ldo;师叔。&rdo;
&ldo;嗯。&rdo;
&ldo;今天手臂没那么痛------&rdo;谢朗回头。
&ldo;别乱动。&rdo;薛蘅将他的头用力一拨。
谢朗头皮被扯得生疼,呲牙咧嘴,又笑了笑。薛蘅梳头的力道起始很重,渐渐变得轻柔,待将他凌乱的头发梳顺束好,她才开口,&ldo;虽然不痛了,也不能乱动。俗话说:人几岁、骨几夜。你今年二十岁,一定得养好二十天,这骨头才会完好如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