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本以为彼此都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却被无数突如其来的打击给蹉跎了岁月。
她和沈谦,从而二十一岁到二十九岁,真正相聚的时刻,寥寥无几。
八年前的那个春天,她从他身边离开;如今,她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些“囍”字,早已褪色。
——
“你好,我叫沈谦。”
第一次和他正式见面,章云娇手里攥着他最想要的名利和金钱。她步步诱惑,最终将他留在身边。
冰冷的别墅,温室里的芍药也一一凋谢。这些本来应该在初夏开的花,却在沈谦离开这里后,尽数绽放。
她一直都懂,“芍药”——情有独钟。
电话这两天被人打爆了,女儿双双被提前送去了国外,而她,独自守在这间空房子里,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杯子里残剩的红酒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却有着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四十出头的年纪,女人最尴尬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常常和周茴说:“女人的保鲜期是很短的,跟花一样。但你要是有钱,在别人眼里,再残都不过。这个世界对待女人就是这么残酷。”
门被人敲响,章云娇裹好浴袍起身去开门。
周茴站在门外,鞋子都还没来得及换。
“叫我来干什么?”
周茴现在是一家外贸公司的副经理,活得光鲜亮丽,前不久还交了一个外国男朋友。
章云娇晃了晃手上的酒瓶,“找你来喝两杯。”
周茴站着不动,凝视着她,“表姐,你快完了。不打算逃么?”
“逃什么逃?”她嗤笑一声,灌了一口红酒,酒汁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再从下巴流至脖颈。脖颈上,已经有一圈圈的淡纹。
章云娇这两天老得很快。连周茴都看出来了。
周茴问:“双双呢?”
“我送她去国外了。”
看来她是真的醉了。周茴从包里抽出一张鉴定书,递给她,“沈谦今天发给我,双双和他的亲子鉴定。”
章云娇原本迷蒙的表情总算是有了点方向感。她歪着头,靠在门框上,冷笑:“你在说什么?”
“双双不是他的女儿。”周茴冷静地说。
“什么?”
“双双不是你和他的女儿。”她又复述了一遍。
章云娇的神色当场凝住。
“表姐,你以为斗心思,你斗得过沈谦。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是个心在别处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聪明的男人。你输得彻底,从一开始就输了。”
章云娇猛地将手上的酒瓶往门后的墙壁砸去,而后指着周茴的鼻子,歇斯底里,“滚!”
周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被甩在身后的别墅,从一开始就是个空房。里面从来没有正经住过人,只住过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以及成天自欺欺人的伪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