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徐妈妈把上次他们留在这里的酒拿出来,又做了几道这边的特色菜,招呼沈谦吃。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沈谦看了眼腕表,正准备离开,余向东提着一只烤鸡从门口进来。
后来,两个男人心平气和地到了楼上。
余向东的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摆着杂乱日常用品的桌子,别无其他。
他绷着脸招呼沈谦坐下,自己也搬了个凳子过来。
“找我有什么事?”余向东率先打破沉默。
“她让我把之前你救她的钱还给你,还说让你务必收下。”
良久,余向东说:“那天在火车站,她也给过我卡,我没要。”
“谢谢。”沈谦十指交叉,“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见不到她了。”
“她和我说过‘谢谢’了。”
头顶上的白炽灯泡上爬满小虫。关于余向东这个男人,沈谦几乎一眼就能看穿他。他太简单,往好的方向说是不谙世事,直接点说就是木讷、愚蠢。
同时,也固执。跟她一模一样。
沈谦问:“抽烟吗?”
“十七八岁的时候抽过一段时间。”
“问你个问题。”沈谦说。
“可以。”
“那次她骗你去医院,你是真不知道她会跑?”
余向东表情沉下来。
很久之后他才说:“我知道,我让她跑的。她跑了很多次,我不忍心,就放她走了。后来,周围的人说她的坏话,我每天都很想她,就后悔了……想把她找回来。”
沈谦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徐磊怕他夜晚疲劳,不熟悉这里的路,主动要替他开车。
“你有空了,给余向东五万块钱,说是我给的。”
徐磊后来才知道余向东曾经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过那个女人。
路上,沈谦说:“其实,我很羡慕他。”
正在开车的徐磊瞟了眼后视镜,也知道他说是谁,打趣道:“我那外甥,除了人老实也没优点。沈老板羡慕他什么?”
“我曾经和他一样。”
徐磊听不懂这话,只好沉默。
——
锦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做面膜,边涂指甲油边说:“这女人啊,一旦到了二十五岁以后,身体素质就开始下坡了,熬夜可是禁忌。像今晚这种情况,男人回来晚了,就得安安心心去睡觉,管他做什么?”
墙上的钟指针指到十一点半,对面的电视正放着无聊的肥皂剧,男女主角矫情的对话从那里面传来。
麦穗靠在枕头上,说:“小琴,我想我儿子了。”
锦竹将面膜撕下来,叹了口气,“你说,你哪晚不想他呢?今天沈谦又晚回来了,我懂,你就是太没安全感了。我们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你的孩子正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等咱们找到他,你得用最好的姿态去面对,懂吗?”
她话说完没多久,门就被人打开了。夜里的温度有点低,沈谦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挽起袖子,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
锦竹识趣得很,自发地上楼回房间了。
客厅里的灯不算亮,甚至有些朦胧。沈谦走过去把电视关了,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