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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计划是这样，到时候可能实施的过程里又会有很多波折，但在徐循来看，皇后这么做的风险是很小的，毕竟，她实在是已经没有多少能失去的东西了。这也不是一道很难以计算的数学题，但皇后却是沉默了良久，方才点头道，&ldo;你说得有理……小循，这个宫里这么多姐妹，今儿我算是看清楚了，也就是你对我有真心。‐‐真是谢谢你了。&rdo;徐循想到皇后昔年对自己的照料，心中的感慨和酸楚真是难以言喻，她低声道，&ldo;娘娘万别这样说，我也没做什么。&rdo;&ldo;你还没做什么？&rdo;皇后失笑了，&ldo;说了这番话，已经是够把我当自己人了。&rdo;&ldo;若要这样说，昔日娘娘对我的照顾又该怎么算？&rdo;徐循摇了摇头，&ldo;娘娘从前对我说过，咱们姐妹不是外人。这些年，我一直把这话记在心里。&rdo;皇后也不禁勾起唇角，她握住徐循的手拍了拍，&ldo;我也一直都记着这话……我知道，咱们两人间谁都没有坏心眼。&rdo;是不是真的从没有过坏心眼，徐循实在不敢说，有时候她觉得在这宫里过活，就像是在黑暗中盲目摸索，每个人的面目都是这样的模糊，连她自己都不敢说她没有往坏里去揣测过皇后。但起码，她们俩做出来的事，最终对对方都是好心，这也已经够了。&ldo;我盼着姐姐能早日康复。&rdo;她真心实意地说，&ldo;皇子、皇女们，都还要仰仗您的抚育呢。&rdo;一般人家，正妻就算无出，庶出子女也得把她当亲妈来看。很多人家的孩子，对嫡母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从小被管大、养大，一处吃一处喝，不是血脉之亲，也能有浓厚的亲情。就算没有生孩子的可能了，皇后也可以‐‐而且也应该尽力教养还没出现的皇长子，这不但是她的权力，而且也是她的职责。皇后却只是很无力地笑一笑，她有点站不住了，就近在廊下给自己找了个地方靠着歇脚。&ldo;就因为你和我贴心，我今日也和你说句真心话……&rdo;她轻轻地闭上了眼。&ldo;这些事，我也收到了一点风声。该想的，我也想得明白，可小循，我没力气了。&rdo;她低声说，&ldo;让他们去折腾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想争了，她要做皇子生母，就让她做，要做太后，让她做，她总不能还把我给杀了吧？我就在这坤宁宫里住着，她要杀了我，我也就在这不挪窝了，爱来就来，我等着呢。&rdo;皇后的话，说得是真情实意，没有半点虚伪。徐循望着她，一时也不禁无语，过了许久才低声道，&ldo;也是，反正再怎么样，也得尊您这个皇后嘛。姐姐你现在可是超脱了……&rdo;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继续的？徐循扶着皇后进了里屋，看着她睡下了，方才告辞出来。回到永安宫里，柳知恩一早等在那了，他是知情人，徐循今日去请安去了这样久，以柳知恩的智商，如何猜不到这是在做什么？徐循一回屋，他就跟进来了。&ldo;娘娘‐‐&rdo;徐循也没有吊胃口的意思，&ldo;没用了。&rdo;柳知恩的眉毛就挑了一挑。&ldo;皇后已经垮了。&rdo;徐循的声调冷而干脆。想了想，又不免叹了口气，&ldo;还记得我和你打的比方吗？&rdo;柳知恩轻轻地点了点头，&ldo;您觉得……皇后娘娘已经被吞进去了？&rdo;&ldo;何止是吞进去，我看，她是早被嚼吃光了。&rdo;徐循低声说，&ldo;现在剩下的，就是吐出来的一点渣子而已。&rdo;柳知恩也不禁默然无语‐‐皇后的命，不能说不好，却也不能说好，命中带来了这天降的皇后位置，却也是夺走了生男的最后希望。也许有的人会在这样的打击后再站起来重新出发，但从徐循的反馈上看，皇后却是不存在这样的可能了。那也就没办法了。皇后不能说没有一搏的实力，肯帮她的人也绝不会少，太后、徐循，都是很重量级的帮手，但她自己先垮在那了，别人就是扶，都扶不起来。后宫里又有谁会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无用功？&ldo;比起来，孙姐姐是要强韧一些。&rdo;徐循想想，也不免感慨万千。&ldo;一样是命运多舛，眼下，她不是又有可能再添个男孩了？&rdo;皇后不插手，太后壁上观，这孩子若是男孩，肯定是要记在孙贵妃名下，当作亲养的来处理了。&ldo;咱们要不要……&rdo;柳知恩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ldo;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rdo;徐循反问，&ldo;管了以后，孩子就变成我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