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深夜,在和沐经枕商定好第二天见面时间之后,三人就离开回到了商厥家。因为太晚了,麻三省留宿,他把猫鬼还给郁尺后,就裹着被子离得要多远有多远,避猫鬼如蛇蝎,挑了整栋楼距离郁尺最远的房间,说等他心里缓一缓再抱。
郁尺不和他计较,回到房间后,坐在床沿高高举起猫鬼,“小可怜,饿不饿?疼不疼?要不要吃点阴气补一补?”
猫鬼:“喵~”
又笑着逗了逗猫,郁尺才忽然想起来商厥受伤的事,而且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不免有点心虚,找到之前商厥帮他擦脖子放置在柜子里的碘酒,轻轻敲响商厥的房门。
“商先生。”他小声道:“你睡了吗?”
房间里传来商厥磁性沉稳的嗓音,平淡宛若低语:“……没有。”
“那我进来了。”郁尺没多想,门并没有反锁,他拧开把手推开房门。
然后他看到站在衣柜旁,扣子全解,衬衣脱到一半的商厥,目光所触及的,是商厥宛如神仙捏造的完美身材,敞开的地方可见有力的腹肌。
浴室里传出浴缸放水声。
四目相对。
没来得及阻止郁尺的商厥:“……”
郁尺:“……”
像是犯错的孩子,郁尺感觉他似乎做错了事情,不自觉站直,悄声道:“抱歉。”
他不知道商先生原来正在换衣服要洗澡,这样推门进来好像不太礼貌?下次应该他会记得问清楚。
脚下,猫鬼:“喵~”
听完郁尺表明来意后,商厥情绪不显,只是默默的把衬衣扣子又一颗颗扣回去,扫了眼房间里的沙发:“坐。”
其实这点小伤,商厥根本不需要擦药,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拒绝郁尺的好意,反而把人留下来了。并且老老实实的挽起袖子,把受伤的小臂送到郁尺面前。
三道狰狞的抓痕映入眼帘。
郁尺垂眸,仔细看才发现,抓痕中渗出了血液,却丝毫不外溢出,只在伤口处游动,没有染到皮肤上。
血液里隐隐反出金色光辉,鲜红与金色混杂,和商厥周身围绕着的金光一样璀璨夺目,像是在自我愈合,伤口似乎比之前他看到的要小一点了。
郁尺夸了句:“商先生血的颜色真好看。”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伤口会自我修复而已,他的也会,虽然会修复,但也会觉得疼痛,所以受伤了还是要擦药的。
他用棉签沾着碘酒小心在商厥抓痕周围小心擦拭,随后用纱布轻轻把伤口包起来。
罪魁祸首就在他脚底下转来转去,呈s线蹭着他的小腿,小声的‘喵’叫寻求关注。它明明和商厥离得很近,却一直不肯去蹭商厥,像是在害怕商厥身上的阳气,淡淡金光碰到似乎就能要命。
郁尺看它一眼,忽然有些发愁,“小家伙怎么办?魂魄虚弱成这样,送进地府也不会收。”
况且连一点阳气都沾不得。
商厥:“我送它去南院休养。”
“南院是什么地方?”听到过好几次南院的名字,郁尺却一直不太明白南院究竟有什么寓意,现在有机会他就问了。
“南院镇守和维护妖界与人界之间平衡的地方。”商厥说,“人界和妖界,都分别有南院驻守。”
“妖精世界想要通往现代社会必须经过“南院”核查,人类要去妖界也同理。审批制度非常严苛,但凡有任何污点一概不会被通过。”
其实这些商厥本可以不用解释,等郁尺恢复记忆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来南院的存在。
只是……
他看到郁尺除鬼时冷酷的态度,思量之下,恐怕郁尺迟早会和南院打交道,到时候双方起冲突可就麻烦了,加上郁尺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院长陆赵琛又是个混吃等死的……
光想一想,商厥就觉得头疼。
“原来是这样,居然还有妖?”郁尺对妖界颇为好奇,眼神亮了亮,“商先生去过妖界吗?妖界是什么样的?”
“去过。”商厥没细说,只低声嘱咐郁尺道:“妖界不是个好地方,你以后别去,会受伤。”
郁尺眨了眨眼问:“商先生在妖界过受伤吗?”
“……”商厥沉默,盯着郁尺良久,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眼神澄澈。他敛眸,深邃眼底酝酿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然后淡淡“嗯”了一声。
……
纱布裹好,郁尺轻轻打了个结,随后收好棉签,低眸时目光不经意间从商厥身上掠过。顿了顿,他眸子又转回来,视线上移,在距离伤口不远处停下了。
黑青色繁杂的图腾在臂膀绕着一圈,丝丝缕缕,牢牢与皮肤贴合,像是无规律可循的符文,戾气横生,与商厥沉稳内敛的形象并不相符,郁尺觉得眼熟,但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