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低头不言语,但他看见,笼中的猫终于把肉干够到了嘴巴。
荷芳阁的院子里有几缸白荷,叶子已经很茂盛,花苞正隐隐要探出水面。
苓美人日日要记下白荷生长的变化,她每天晨起第一件事就是看白荷是否盛开。
今天御膳房送来了冰糖莲子羹,淮儿试吃后才端给苓美人,她正坐在屋中画今日的白荷。
“娘娘,御膳房送来的莲子羹,你尝尝如何。”
“天天喝,什么味道自然是知道的,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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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美人描完荷叶的边,搁笔欣赏,她问淮儿:“这几日的荷叶似乎有些蔫,你瞧着如何?”
淮儿便解释:“日子热了,花缸的温度升高,叶子容易发蔫。”
“这皇宫里似乎比外头要更热些。”
苓美人端起汤碗,喝下一口甜汤,随后将碗中所有的莲子舀起,倒入口中嚼了起来,许久咽下。
淮儿递上丝帕,替她端走了碗。
苓美人坐下,轻轻擦拭嘴角,口中还在回味:“这莲子似乎不如往日的苦。”
“许是娘娘日日吃,吃得惯了,便不苦了。”
苓美人把帕紧紧捏着,“若是不苦了,如何味苦思甜。”
“娘娘,进宫了,便是享福了,哪有没苦却自找苦吃的理儿。”
“享福?日日困在这了无生趣的地方,你明白享福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吗?”苓美人看向淮儿,眼神里透露的却是漠然平淡。
淮儿也似一汪无底的水,丢颗石子进去,只有波浪没有回应。退出屋子前,淮儿只道:“明日我吩咐御膳房这羹汤不必放糖便是了。”
梁晟言看完奏折时天光总是悄无声息地黑下去。常梁殿备好了晚膳,他前去用膳,郝公公便向他说起这几日后宫发生的事情。
膳闭,郝公公又问他:“皇上,今儿去哪个娘娘宫里歇息?”
“苓美人。”
自从苓美人入宫,他一得空就往她那儿去,郝公公也是多余一问,其实皇上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今晚的动向。
到了荷芳阁,里面接到命令,早就等着恭迎皇上进去。苓美人今日穿了一身浅黄的连襟,见到皇上婉婉躬身请安,梁晟言扶起她,言辞温谨道:“前日与你对棋,朕因朝事先离开了,留下半盏残局,一直念念不忘。”
“臣妾知道皇上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残局一直留着,只子未动,便是等着您来完成呢。”
“好,朕今日一定要与你决出胜负。”
皇上与苓美人携手入屋,淮儿将棋面取出来放上桌面,便退出屋去与郝公公一众人守在门外。
荷芳阁的屋中欢笑声时有,与夏夜蝉鸣相和,而鸳鸯宫里,艾玉急匆匆从后宫的邮驿局回来,坐在院子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鹊儿从屋中端出凉茶与她,艾玉喝罢她才问:“艾玉姑娘,你下午便出去,怎么这时才回来?”
“全怪那邮驿局的哄骗我。这几日本是娘娘取家书的日子,以往月份几乎没有差池。谁想我今日去,差使只说还未翻检整列这几日的信件,要我耐心等,我等了一个时辰。我又问了,他们说许是今日的信件还没到,让我晚些时候再去,我怕娘娘着急,于是便在那里等着。”
“其实你先回来也无妨,何必就耗在那处。”
“我是气不过,他们邮驿局有三个驿使,就那么些书信,他们却整理的手忙脚乱,我等得急了,就上手帮他们整理,结果回过神来天已黑了。”
“那娘娘的家书,你找到了吗?”
艾玉正头疼这个,她已经将邮驿局现收的所有书信翻看了一遍,就是没有娘娘的书信,也查了编采记录,今月的书信确实还未进宫。
“此事我会同皇后娘娘说,你切勿多言。”
鹊儿连道是,又回屋中替艾玉斟茶。
屋中,油烛灯火通明,慕容婧手中金丝绕针,穿过黑丝布料的囊袋。这锦袋她绣了有月余,隐约终于能见到些清晰的轮廓,若一长虫,再看有爪有角,应是金龙一条。
艾玉进屋时,看见娘娘绣香囊,一针一线细致极了。
她心里只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个人都别扭极了,明明心意相通,可是谁也不肯对谁说。
“娘娘,夜黑,小心眼睛,我再点一盏油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