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粤顿足,深深看了这个衬衫领带配夹克衫的男人半晌。
然后,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笑得坦荡,“钟粤,二十三岁,独生女,单亲。从小没见过妈妈,爸爸年轻时候隔段时间就进去吃几天公家饭,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麻将,没钱,身体差,没社保。邱主编觉得这条件怎么样?”
说完这番话,她就站在原地那么盈盈如水地看着他,不打算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寸精彩的表情。
“刚好是我努努力可以配得上的条件。”邱新杰神色认真,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戏谑之意。
她毫不留情:“邱新杰,你真是个好人。”
他沉思了一下:“好人好像通常都是用来当备选方案的,对吗?”
钟粤忽然大笑,然后直接坐进了他为她打开车门的车里。
很快,车子便绝尘而去。
树上泛黄的叶子被大风吹了满天,打在脸上很疼。
何嘉佑被风吹得眼睛里进了沙子,瞬间流下生理性眼泪来。
“不就请客吃顿饭吗?这就把你何三公子吃哭了?”许延青从一旁的公共卫生间走出来,手上还都是没干的水。
尤然看了眼远去的车子,无知无觉地感叹道:“老公,我和三哥刚站这看了会儿别人表白。那俩人可真是男才女貌。尤其那女孩,长得也太漂亮了,那大眼睛!”
许延青撇撇嘴:“风这么大你都听见人家是表白了?”
“表白还用听清台词啊?以前的人默剧还不是一样看?”
“散了。”何嘉佑将墨镜架在鼻梁上,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连句再见都没说。
只留下许延青夫妻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大晚上的,他没病吧还戴个墨镜?
邱新杰的车子还没开到城中村,钟粤就收到了何嘉佑的微信。
只有简单一句话。
「今晚还回家吗?」
她还不知道钟能胜那边是什么情况呢,自然也不敢十拿九稳地答应他,只好回:「现在还说不好。」
「哦。」
钟粤心生疑惑,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幽怨呢?
还在为中午她没把他介绍给她爸那事生气呢啊。可他也不替她想想,他们俩目前这情况她怎么介绍啊?她不是都实事求是说他是她的客户,两人正在合作一个项目了吗?
比这再体面的说辞,她也编不出来了。
「嗯,先不跟你说了啊,今天如果回不去,你就算我提前把这周的休息日预支了吧。」
邱新杰将车子停在城中村那栋红砖房所在的小巷子口,问她:“往里面走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我进去了,谢谢你啊。”钟粤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