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这个哑巴亏她眼下大概也只能吞了。且不说她正有求于郑静娴,就算没有,在不确定能不能争取到的公平正义和显而易见的长远利益之间,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不然她就白白……
钟粤摸了摸后脑,又是一阵钝痛,痛得她直咧嘴。
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她索性什么都不想,穿上拖鞋推开了房门。都这会儿还没回家,何嘉佑一定急坏了,她总得跟他说一声。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尤其是在外面嘈杂雨声的衬托下。
钟粤没有在豪宅里生活过的经验,所以她并没有一下子判断出邱新杰所说的茶室在哪里,只能一边走,一边找。
楼梯井在靠近山的方向,透过华丽的落地窗,在外面岌岌可危的路灯的映照下,她还隐约可以看见远山的轮廓。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墙上的油画是明显的后印象派风格,艺术感很强,和房子内部的装修风格也很契合。
空气里弥漫着很好闻的冷香,钟粤却没有发现香气的来源。
只在心里默默感叹着,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正凝神寻找着,不想刚好撞见一个佣人模样的女人从走廊尽头另一个房间内退出来,又步履匆匆下楼去了。钟粤被吓了一跳,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短短思考了几秒,她就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房间走去。房间的门没有关严,里面的光透出来,在墙上散射出一个朦胧的扇面,吸引得她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房间内隐约有人声,钟粤正要敲门询问茶室的位置,里面就传出了郑静娴的低泣声:“贝贝,你可把妈妈吓死了。”
然后是陈洛初虚弱而惊惶的声音:“妈妈,钟粤姐姐怎么样了?”
门外的钟粤本来是没兴趣听人家母女聊天的,不想她们倒主动提起她来了。
郑静娴说:“和你一块掉进水里去了,头部受了点伤,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现在正在客房里休息。”
“啊?”陈洛初似是很意外,“受伤了?”
“嗯。后脑流了好多血,这事真的可大可小!”然后又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一般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做什么?”陈洛初听上去很无辜。
郑静娴说:“你以为能瞒过妈妈吗?我已经看过监控录像了!”
“看过了你还问。”陈洛初委委屈屈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和她拌了几句嘴,一时气不过抓了她一下而已,谁想她就掉下去了。再说,你也不能只看我的动作啊,你没看见她也死死的抓着我不肯撒手吗?要不然我一个会游泳的人能憋过气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