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好的牌倒塌下来,散了一桌,有的掉到地上。
严郡对他的愤怒也熟视无睹,他拿起手边的酒杯,稍稍退开两步,示意周晋把牌收拾好。
“收拾好,休息五分钟。”
他道。
“然后呢?”周晋咬着牙,问。
“然后不归你担心,你只要关注这些牌。”
严郡说着,指了指面前的一片狼籍。
周晋不动,死死盯着他,眼里都燃烧着怒火。
“今天六百五十组,”严郡垂眸,盯着酒杯里晃动的液体,轻声道,“要是你还不动,僵持一分钟,我们就加六百五十组。”
虽然不愿暴露自己对这威胁的忌惮,但他而后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晋感到自己已经在严郡面前丢尽了脸面。
说是整理纸牌,他动作凶狠得仿佛要打架。
严郡袖手旁观,说:“保持你的怒气,一会儿就能用上了。”
五分钟,严郡上楼去了,周晋一股愤恨无从发泄,而地下室空旷明亮的环境更像是要跟他的情绪作对一样,让他倍感厌恶。
严郡换了轻便的运动服下来,扔给他一副拳套。
“上来,看看你能发狠到什么水平。”
他语气平淡,一点也不被少年张狂外放的情绪影响。
周晋脱了外套,跳上拳台。
没有沙袋,除了拳套之外没有任何护具和器械,上来就是对打。
严郡重心下压,挥拳出招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格斗术,他一边给周晋喂招拆招,一边观察这少年打架的方式。
典型街头混混打群架的套路,出拳看似狠辣,却没有章法,每一拳每一腿,路数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心观察,很快就能摸清;大开大合,只要遇上稍有经验的对手,破绽就在对方面前暴露无遗了。
那天以后,周晋才意识到,在此之前自己所赖以生存的一切、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一切,其实是多么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