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牌以后,荷官和多罗尔都露出短暂的错愕表情。
从开场就一直在和严郡说话的那人,此刻终于如临大敌地闭了嘴。
本轮结束,周晋的筹码重新增加到二十万。
此刻,他长舒一口气,向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
他用手把玩筹码,目光落到绿色绒布的牌桌某一点。
人们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以睥睨之姿垂眸的时候,那看似清淡的脸庞就浮现出了一种令人胆寒,却又极漂亮的盛气凌人。
让人觉得,屠杀才刚刚开始。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严郡也紧张了起来。
最后这一局,他们曾花费三天的时间推演,把每一步都计算进去,没有给意外留下一点缝隙。
只有周晋神色如常,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他看着荷官发牌,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翻牌前投注,周晋直接押进五万。
这样的声势,远不像前几局谨慎有余的做派,多罗尔心怀好奇,加注一万。
六万。
周晋计算着。
翻牌下注,他玩起心理游戏,减去一万,押入四万。
多罗尔也保守起来,示意叫牌,也跟注四万。
十万。
周晋扫了一眼押注区里堆叠的筹码。
转牌圈,周晋再次减注,只押了三万。
也许是周晋从开局的大胆过渡道现在的束手束脚,成功让多罗尔错误评估了形势,也许是他失去了耐心,不愿意让周晋再缩回乌龟壳里,多罗尔看过牌后,直接押入十万。
全场哗然。
他挑衅地看着周晋,后者没有回应。
二十万。
周晋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和严郡关于余兴节目的对话。
河牌圈,多罗尔在桌沿有节奏地敲打着的手指暴露了他的急进。
周晋忽然赤裸裸地看向严郡和同行的赌场的人,他在唇角牵起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像是某种轻慢的蔑视,又像是宣战。
严郡眉心微蹙。
周晋盯着他,把手边所有筹码推进了押注区。
“ALLIN。”他说。
多罗尔一愣,莫名产生一种自己被算计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