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恶的手掌温度很高,也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弄完他的头发并未挪开,而是顺着他的额发落在他的额头上。
眉心。
鼻梁。
鼻尖。
触感稍微有点粗糙,如同并不柔软的羽毛扫过脸上,不疼,有点痒,还有点刮脸,像被鸵鸟之类的粗犷鸟类扇了一巴掌。
睡梦中不堪其扰的黑发年轻人蹙眉,此时作乱的手指落在他的唇角,蹭了蹭后,抬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从毯子里挖出来,之后抽离。
几声咳嗽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归璞再不去医院,就真的要病死了。
……
吴且踏踏实实缩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睡了个午觉。
睁开眼时外面的雨还在下,赵归璞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滚鼠标看文件。
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但好像也有不同。
比如赵先生手背上悬挂的吊瓶打完撤走了,现在他手背上只留着一块胶布。
比如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赵先生脸上的止咬器。
吴且“……”了下爬起来,目光很赤裸又灼热的盯着男人的侧脸,很新奇的看赵归璞戴着这种东西——
防咬的部分金属反射着冰冷雪白的光,牢牢束缚着面部,紧紧贴合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黑色皮质束带穿过脑后固定,颈后调节扣压在应该是腺体部分的侧面。
锁扣则压制着凸起的喉结,在其上形成一个尺寸刚好的巧妙环锁。
相比起“止咬器”的称呼,更像驯服猎犬的刑具。
吴且的呼吸放轻的一瞬,赵归璞正好关闭其中一个文件转过头,止咬器上方,那双狭长的浅棕色瞳眸中蕴含的意味不明。
“醒了。”
吴且“嗯”了声,目光没办法从止咬器压在男人喉结那部分的环扣上挪开。
大概是他的目光中求知欲太强,以至于赵归璞没办法装聋作哑,指了指自己:“好像真的易感期了。”
“……”
刚才还死不承认。
吴且动了动唇,正欲说话,这时候玄关传来关门的声音,没一会儿,提提踏踏的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另一个年轻Alpha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
客厅内两人双双转过身。
吴且支起上半身,身上的毯子滑落的一瞬,赵恕已经抬脚走了过来。
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转变为深棕色的瞳眸亮得吓人,走到沙发旁,他一只手支着沙发靠背,另一只手卡住吴且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龙舌兰烈酒的信息素味冲淡了一些鼻息间几乎浸入味的沉水乌木香,少年Alpha俯身凑近黑发年轻人的脸,在他脸侧嗅了嗅。
随后肆无忌惮的在他脸蛋上落下一个轻吻。
赵恕放开吴且,转过头对始终目光平静打量他一系列动作的兄长说:“哥,我房间还有上次用剩下的抑制剂,要不要替你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