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臣茗炙热的目光,心里却打算跟翎先回小竹屋。
毕竟身上有伤,翎那里还有些药包?
而且,翎的小竹屋住着也很安逸?
再加上,床头还有好几本书没读完?
案台上,还有没有写完的字卷
一息不到。
白景梦已经在心底为回小竹屋找好了几千种上万种理由去与臣茗回说。
却是无端踌踌躇躇地,将语句哽咽在了喉咙边许久。
当他终是唇齿分离,决定清晰吐出“我先跟翎回去”的字样时。
在这短短一瞬。
白景梦顿时就意识到。
纵使这千万种理由都不假,可真正想跟着翎回小竹屋的理由。
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想。
抛下了来云芳城找他的臣茗,也撇开了青梅竹马的情谊。
白景梦的心绪在语毕的一霎,混乱无比。
他甚至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筑好的交线轰然倒塌,然后——
进来了,一个人。
臣茗看着白景梦,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眸底的温柔随着河流上远去的花灯。
渐渐地,不露声色地。
暗了下去。
“臣茗?”
白景梦感觉到手腕上没有了那股狠劲儿,他下意识地低头。
才见,臣茗扣着自己的手已经松了很多。
翎倒是听着白景梦的回答,顿时就开心许多,一个劲儿地用脑袋在白景梦的发间蹭来蹭去。
亲昵的举动,让翎顺长的几缕发丝瘙在白景梦的脖颈间。
有些痒痒的。
“好了,翎别弄。”白景梦笑了笑,又对臣茗言:“宗主给我的‘唧唧’落翎那里了。”
“唧唧?”臣茗困惑。
“就是那把玖餍剑的伞啊。”白景梦得意道,“我给它取的名,‘唧唧’。好听把?”
臣茗:“”
他两只湛蓝色眸子默默的注视着白景梦。
人鱼火烛的光亮打在臣茗的脸上。
他平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眉眼在看白景梦时带了重重复杂的情绪。
已然没有了白景梦记忆中的温柔。
半晌,臣茗才缓缓点头应允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