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梦看着眼前人的笑,他也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
嘴角微微上扬到一半,白景梦却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彻凉寒水,头皮一炸,整张脸皮都骤然紧绷僵硬。
此刻只见着刚刚还对着自己笑的少年,在刹那间变成了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干净的笑意浑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冷漠。
他一头银发在风下张狂,两只弯弯狐媚的眼在俊朗的脸庞上显得相当细长。
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的邪肆和张狂!
他看着白景梦的双眸不再干净,他乌黑的眼瞳是让人看不见底的幽深,他柔如秋水的笑意乍然让白景梦打心底子里升起一股恐惧。
他微微启唇,说了些什么。
白景梦没有听到,也不想听到,他的衣衫被冷汗打湿,只觉得整个人好似都浸泡在寒冷刺骨的冰水里,沉不下去,也浮不上来。
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皮相,白景梦的心脏如同鼓擂疯狂地在胸腔间剧烈的跳动!
越跳越狠,越跳越……
“翎!”
白景梦一声大喊!
整个身体猝然跟着一抖!
他双眼猛的睁开,残留在瞳孔里的恐惧依稀可见!
映入眼帘内的是白色纱幔盖过的青色竹床,屋子里还有着些许青灵檀的香味,掺杂着翎身上隐隐散开的淡香。
这一瞬间,白景梦的脑子突然有些晕眩。
整个人似乎正被人倒吊着晃过来晃过去,弄得他一阵头重脚轻外,还涌上来一阵恶心干呕的感觉。
“哥哥?!”
拥着白景梦的人传来声音,他晕乎乎地扭过脖子撇头看了过去。
不太清晰的视野里,白景梦只看得到他的轮廓和大概是很紧张的神色。
渐渐明晰起来,他才发现身边这人,和梦里那银发男子拥有一模一样的精致五官,倾国倾城的绝色皮囊,和那拉得略长的一双狐眼。
但他是黑发披肩,是明朗双眸,是温柔百态。
白景梦怔了怔神色,眨巴了两眼,下意识地就将自个儿脑袋顶抵在了对方胸膛上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白景梦当然是清楚得很,梦里的那个银发男子是谁。
同时也清楚得很,自己是谁。
是白景梦,是承蒙宗主厚爱的弟子,是白宗的子弟。
感受着翎一拍一拍强有力的心跳,白景梦的理智也一点一点沉淀下来。
“哥哥?”见怀里的人半晌都未开口说话,翎又喊了一声。
“嗯”
这下,白景梦才应了声。
如果说是把翎和宗主放在一个天秤上,理智的秤砣毫无疑问是要的滑向宗主那一侧的。
不管宗主那日在礼嘉大街上带他回灵溪谷的缘由如何,终是在最落魄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归处,再加上养育自己十几年的恩情。
那结果定然是相当明了了。
白景梦靠着翎,瞌上眸子,又道,“我在绵一会儿。”
相拥这仅剩,最后的,残余的美好。
也不知昨晚是如何就这样在翎的臂弯里睡熟了过去。
或许,是从午后晚霞布尽天际的之后,所看所听所闻,导致白景梦是真的从里到外,都渗透了顶尖儿的疲惫。
再加上刚刚又经历了一遭心惊的噩梦让他受了惊,大脑在缓回思绪后变得格外的清醒。
昨日里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在俄顷间在脑海里被拉出来,全部疏通得井然有序。
虽然臣茗和翎一言不合直接打了起来,可事后的态度却猛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