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琮温柔的对她笑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转身走入夕阳中。
冷寒烟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也转身拉开红姝坊的大门跨了进去。
此时已经回到院子的萧琮,一进门就看到了晾晒在庭院右边的白红色宽袍。
这衣服的主人以往总穿着这白红宽袖长袍拿着长剑飞舞。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它宽大的袖子,笑了一声。
“你竟然也会失败吗?”
夜色漆黑,只有风刮过的声音回答他。
院中最后一朵残败的山茶花也被风吹得稀碎,在地上打着旋。
萧琮手指抚着袖子,指尖捻动,他低头看着指缝中的衣角。
和宋玹安的血液不一样,她的血,带着不一样的温度。
白月当空,倾泄温柔如流水般的银光。
萧琮桃花眼中映着皎洁明月,他将眼前白红的宽袍取下,伸手掐掉了作为唯一光源的蜡烛。
然后握着长剑腾空跃上屋檐。
南疆路途遥远,平常人都要走个七八天。
而萧琮踏入南疆边境的时候是出发的第四天,他甚至都没找驿站,直接就站在低矮的房屋墙头俯视着南疆的街头。
有好几个路过的南疆美女盯着他,眼神蠢蠢欲动。
萧琮自然不会理别人怎么看。
他顺着屋檐一路往前走,墙头的姜花被他衣袍下摆带动,大片大片掉落在地上。
一旁小摊的摊主看不过眼了,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打扮,用生硬的中原话叫他。
“喂,中原人,你干什么?”
萧琮逆光站在墙头上,听见声音回眸,视线往下看着摊主。
摊主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中原人肤色病态般的苍白,还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他一双眼睛眼尾带着一点天生的绯红,眼神深不可测,像燃烧的桃花花瓣。
只是一瞬间,萧琮又弯起桃花眼,动身翻下墙头,温柔笑着问:“有事吗?”
仿佛刚才那如地狱恶鬼的神情只是一个幻觉。
摊主奇怪地歪了歪头,冲他摆摆手,僵硬说道:“南疆的姜花,是圣物,不能乱踩。”
然后站回自己的摊子下,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莫名的带着危险的气息。
萧琮对着他微笑颔首:“知道了,抱歉。”
他抬步继续往前走,路过两边都是小摊的巷口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看着长巷。
巷口幽暗深-长,两边低矮的墙头种满了姜花,白色的花卉像舞动的翅膀,在青灰色砖块上摇晃,远远看着真像一群簇拥在一起的蝴蝶。
姜花气味很清幽,萧琮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又闪身跃起,没有丝毫怜惜地将这些白色花卉踩在脚下。
他走的很缓慢,花瓣里储存的水珠洒在长袍下摆,拖动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在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偏头,宽大的衣袍被身后的花枝缠着微扬起。
深巷尽头光线昏暗,一墙之隔是一个荒废的庭院,因为无人打理,整个院子都开满了姜花,还有无数杂草肆意生长在周围。
在百花蔓延的庭院里,一个深绿色的月牙翡翠挂在一朵花的枝桠上,将那白色的花卉压得低了几分,像是给花戴了一个沉重的项链。
萧琮直直看向眼前散发着幽暗绿光的翡翠,在大朝国大家都认识它。
月牙形状,菩提木珠子做成的流苏,这是女杀手宋玹安长剑上的挂坠。
他目光柔和,纵身跳下,踩着满地杂草走到了那一片花丛中,笑着弯腰俯身凑近了那朵白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