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真行啊,耐得住寂寞,守的住凄凉,是忠贞不二的典范。就凭这一点,我那同学这辈子都知足了。”说完,莉莉拍了拍苏英的肩膀,“叫你受苦了啊。”
“一点都不苦,思念是一种美丽,我感觉他就在身边,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
“幸福的小傻瓜,姐姐祝你们幸福,将来去了他那边,一定常和我联系。”
莉莉常常幻想,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个时候,不要再有后来的故事,该有多好啊?
可是,事情却常常不遂人愿。她见证了他们爱情的美丽开始、甜蜜过程,同时更见证了痛苦结束。
一个寒冷的冬天的夜晚,苏英裹着被子靠着床头看书。可是眼神飘忽,心神不宁。突然,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心慌的喘不过气来。
她躺下,把手放到的胸口,心脏剧烈跳动,仿佛一张嘴就能蹦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奶奶病了还是他发生了意外?”整整一宿,苏英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恐惧和不安攫取了她的整个身体和心灵。
从那以后,一个月没有收到他的信,这是很不正常的。这一个月,对于焦灼等待中的人来说,比十年都要漫长。
在那个电话没有普及,主要靠书信联系的年代,想知道他的消息,实在太难了。
终于,她被思念和担心折磨的忍无可忍,费尽周折拨打长途电话,“嘟嘟”的声音让人绝望。有一次,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接起电话,回答她的是冷冰冰的三个字,他不在。
“他不要我了吗?他一定是不要我了。一有了更好的女孩在身边了啊。”那一瞬间,她像个被掏空内脏的躯壳,失魂落魄,一片空白。
雪后初晴,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天空,没有一丝热度。她收到了他的来信,轻飘飘的像一根羽毛,没有一点分量,与以往的大不相同。
她攥着信,仿佛那是一枚*,久久不敢扯开。她猜不出里面究竟说了啥,她害怕,非常害怕。她又很盼望,急切的想知道内容。
跑回宿舍,打开信封,抽出一张菲薄的信纸。不用看内容,单单是称呼已经让她绝望。
“苏英”,他竟然称呼自己的大名?他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这么称呼他,除非再也不见,她永远是他的英子。
她颤抖着,鼓足了勇气,透过迷蒙的双眼,努力看清信上的一行字:我要结婚了,忘了我。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咬着嘴唇,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信纸。
她的天塌了。她不相信,不接受。
一向柔弱的她,做出了一个令自己都惊讶的决定,去找他,当面问问,这是不是真的?
“太远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冰天雪地的,怎么去?别傻了,早该忘了他,找个男人嫁了,我当初怎么说你来着,你就是不听,白白等了这么多年?”莉莉搂着她,又生气又心疼。
“我不相信,必须去看看。你替我两个班,我见到他问个明白就回来。”苏英挺着僵直的后背,下定了决心。
“好吧,真拗不过你。”
火车吭哧吭哧了二十四个小时,苏英早已经冻成了冰棍,终于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一路打听找到了他的单位,她迫切想知道真相,可是又害怕知道真相,她跺着脚在门口的积雪里转圈。
“闺女,进来暖和暖和,别冻坏了。”传达室一个和蔼的老大爷热情的招呼她。
“这是防疫站吗?”
“是啊,你有啥事?”
“我想打听一个人,李扬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是啊,您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是他同学,路过这里。”
“真不巧,他前几天辞职了,说是跟着父母出国了,好像是去结婚。”
老大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她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老头子,乱说啥,真是越老越讨厌。”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来坐炉子边上,喝点热水暖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