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皇帝对她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不好。
符惊雪本想说好,可行为先思想一步,竟直接摇了摇头。
“怎么不好?他欺负你了?”云姚携朵朵的手坐下,道:“细细与我说来,我回去替你想办法,收拾他。”
既然问起,有些可不说,但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
符惊雪择了择,将在东宫时,太子宠爱苏侧妃,并不待见她的话略过,单提了大红与苏侧妃身边丫头口角,后面苏侧妃污蔑大红导致其流产之事。
“糊涂!”
果然,其姐似母,当时符惊雪就知,若是大妃在这里,也会这样呵斥她。云姚说:“朵朵,你怎么这么糊涂,优柔寡断,不下狠手,让那苏氏有可乘之机拿捏你怎么办?”
符惊雪叹息,又道:“我是最后入宫,册后的旨意也是七日前才下达,姐姐可知是为何?”
“是为何?”
“陈凤澜想废后。”
“荒唐!”云姚公主叱道:“废后岂是儿戏,因为东宫中一侧妃流产,就想撬动你的皇后地位,陈凤澜真是个昏君,荒唐!”
“姐姐,父汗是不是不行了,你不是特意来贺喜我封后的,对不对?”朵朵帖木儿在灯下一笑,恍惚间又回到了草原上,在王帐之中,她说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云姚忽然眼角一湿,拿帕子沁了沁没流出来的泪水,她说:“母妃本想亲自过来的,可父汗身体不好,母妃年纪也大了,从察罕湖过来,动则月余,回去路上又是颠簸,是我劝母妃安心,我过来看看你。”
“多谢姐姐。”
姐妹二人沉默半晌,云姚喝了口茶,点化亲妹,“朵朵,往日你我都未嫁,自然是要听父汗母妃的话。可如今你也嫁入了,还成了中原皇族的皇后,我问你,你可有什么体会?”
“姐姐说的是什么体会?”
云姚又端起茶水,没有做声。其实二妹妹人聪明,长得不说倾国倾城,但也绝不是无盐姿色,怎么会嫁过来半年许,就和新帝闹成这样。
她说:“宠爱。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人在宫里,宫中的确是惊险,但若你有了宠爱,谁敢奈你何。谁又会奈你何?你瞧那苏侧妃,只差墙倒众人推了,但她为什么还在宫里呆着?因为她有皇帝的宠爱。你瞧着吧,不出半年,她必定复宠,且带着她苏家,又会回来的。
朵朵,你这样聪明,难道真不知姐姐说的是什么?
你执拗要有个限度,和皇帝对着干,你能得什么好处?他今日想废后,明日会不会送你去冷宫,再过三五年,等父汗不好,他会不会送你去死?”
这话就激烈了。
云姚本是想吓吓她,新嫁妇,想不得那么深远。
不想这榆木疙瘩却点了点头,“会。”
“朵朵,你不要想岔了,不会的,有咱们在,将来即便是父汗不在了,还有你姐夫在,还有我在。他陈凤澜想废后,没那么容易。”云姚心说,她怎么这么不对劲,该不会是想轻生吧。
符惊雪笑一笑,回道:“会又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姐姐,你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刑罚,而是无爱的未来。”
二红三红四青都在帘外站着,三人对了一个眼神,又退出去外间,三红说:“大红若是在就好了,她平日和二公主最谈得来,她们最喜欢在一起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