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很惭愧。
虽不知那墨绿流光是什么,可俞轻能感知到,绿丝攀附,时时刻刻吸取着灵气和生气。
而她给赤霄输入灵气,更加能感知到他体内灵海的枯竭匮乏。即使身怀灵气,可却真的不如一个同等凡人。
他不是在装弱耍山匪,而是确实面对山贼,无能为力。
“道友不必觉得抱歉,赤霄自出生便身怀血毒,身怀灵息却如此之弱,难免被人怀疑,十六年来,我已习惯了。”
赤霄唇上苍白,一点殷红血迹沾染,精致绝美的少年,明明是笑着,眼神却是空寂苦意的。
俞轻:……她总觉得他说话,是在故意捅人心窝子。
事情到如今这地步,和他说话歧义关系不小。
俞轻并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既然错了,便认,她低声道:“抱歉。”
虽说着抱歉,但更多的却是冲这惹人吐血之事,因为即使重来一次,俞轻也会选择直接确认。
旁敲侧击试探什么的,她做不来。
“既然是误会,那也别在这站着了。赤公子,你灵息震荡,再操纵这椅子不太方便,我推你进舱内休息。”
伶楚楚靠近,手刚抬起,旁边突然有人挤了过来,将她隔开。
“别碰。”
来人一张娃娃脸,灰棕短襟,很是利落的模样。
他扶住轮椅单膝跪下:“公子,长风还以为你被野狼吃了,你没事就好!呜呜呜!”
俞轻:……这一主一仆,怎么都有点不正经的样子。
抛开这点,长风能不露动静的出现,修为不浅。连仆人都这样,赤霄出身不简单。
伶楚楚上前客套,长风是个爱说话的性子,强挤眼泪的间隙,三两句便交代了家底。
赤霄的毒是胎里带的,他本来是天生灵体,灵脉畅通,但因着这毒,腿不能行,虚弱多病,常年居家。此次出来,也是不想再被拘在家中,长风是他的侍从,自然便跟着。
大概就是个身残志坚,又强又惨的故事。
俞轻听着,都是背景知识,信息含量不高,不太感兴趣。
她见伶楚楚已引着二人入舱内休息,便重回到船头,闭目打坐修炼。
这欠人家的,等他好了再说。
只要不是让赔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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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伶楚楚与长风相谈甚欢,一人温柔,一人欢脱,对话倒也有趣。
赤霄靠在轮椅上,眸光恹恹,对两人对话提不起半分兴趣。
他抬眸,伶家绝宝风行舟仿若无物,赤霄目光投去,轻易便看到了舱外的俞轻。
她正闭目修炼,巴掌大的小脸,这样安静的时候,有几分柔软。
赤霄微微前倾,挺直了身。
旁侧发丝因前行而轻晃,之前被成光剑割断的乌发,不知何时,已成长复原。
“赤公子好好休息,等到樱城,我再招待二位。”伶楚楚温柔浅笑,关上房门前,又冲长风说道:“长风哥,等到樱城,再听你讲那路上趣事。”
“一言为定。”长风笑的阳光亲切。
然而门一关上,他便变脸一般,笑容一收,伸手揉了揉下巴两侧:“笑的我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