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不该是这样的,她该红着眼前道歉,该哀求自己,怎么会如此冷冰冰的要跟他退婚?
她不是最喜欢他了吗?为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忍吗?
“你……”
“肖道友出身名门,大家之风,赤霄常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是名门大家,婚契一事,想必也会干干脆脆,断的坦荡。”
赤霄被长风推着落在城墙上,他勾唇轻笑,说不清是真诚还是讽刺,偏偏眼神赤诚,一番“恭维”,将肖祁辰未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俞轻目光落在赤霄身上,见他面色无恙,不着痕迹的又收了回去。
肖祁辰却误会了,他来回打量两人,冷笑连连,正要出言讥讽质问,却被伶楚楚拦住了。
她温声软语:“各位有事,不如到我府上歇下再详谈,如今站在城墙上,一时也说不清,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话我伶家待客无道。”
她当先转向肖祁辰:“肖大哥,你和俞道友的事,回府再谈,好吗?”
她眉眼微黯,似是被这事影响不小,肖祁辰本就对她有意,如今见她似有哀求和神伤之意,心立刻软了,当下忙安慰:“是我疏忽,没顾忌到你的感受,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他随即又转向俞轻:“轻……”
似是因为俞轻那一句“恶心”,他刚说了个轻字,就猛地停住了,却仍佯装无事,继续说道:“你别闹了,你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单独再谈。
俞轻挑眉,嗤笑一声。
这话宛如一个两头吃饭、妄想红玫瑰白牡丹的渣男,刚刚俞轻怼他输出太多,有点累,都懒得再应他。
肖祁辰是个爱面子的人,如今这话说来,肯定是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还她婚书,想要私下解决。
私下解决也挺好,这样想打他一顿的话,还不用担心别人拦着搅局。
俞轻目光在肖祁辰腰间佩剑湛清上一绕,好歹是个男主,应该能陪她练两圈吧?
她想通这点,便冲伶楚楚说道:“劳驾领路。”
俞轻连眼神都没甩给肖祁辰,可刚刚那笑三分讥讽三分鄙夷,经她娇软容貌一柔化,就有那么点眉目含情的娇斥模样,肖祁辰反倒被她笑的心神一荡,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暗道,此次相见,俞轻竟似比以往活泛了些,别有一番神采光芒,不再是那空有美貌唯唯诺诺的木头美人了。
只是这性格脾性还是一样,稍微哄哄就什么都随他了。
她果真是离不开他,只是不知道从哪学会了欲擒故纵的小手段。
退婚?亏她想得出来。他若答应,只怕她会跪着求他不要。
“呵——”
一声轻笑,似带嘲意,肖祁辰回神,轮椅滚动声从身旁响起,缓慢而沉重。
赤霄主仆正在聊天。
“长风,这世界真奇怪,有人分不清鱼目珍珠,有人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脑袋里想的尽是些白日梦,真是太好笑了。”
肖祁辰:……
明明他所思所想不会为他人所知,可他怎么都觉得,这话是在影射自己。
俞轻对赤霄那关注一眼,肖祁辰还没忘记,如今有点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想法,当下快走两步,伸手按在赤霄椅背上:“赤道友这话未免太偏——啊!”
肖祁辰猛然收手,他猛地低头,右手掌心赫然五个乌黑小孔,刺痛非常,更可怖的是,灵气随污血一起,从那小孔中疯狂流出。
“肖道友,你怎么突然过来,也不出声。”赤霄笑着,面带歉意:“赤霄灵力微弱,体不能行,这椅子是家里用蚀骨铁衫木特意打造的,以防无名宵小对我不利,没想到,恰巧防了肖道友。”
他面上歉疚,可口中说的话,怎么听都有点别扭。
肖祁辰没工夫细想,他截住右手灵穴,调息压制木毒,勉强笑了笑:“无事。”
“道友无事便好,”赤霄眸光轻轻扫过肖祁辰:“说起来,刚刚我与长风正聊着所看的画本,肖道友,你说,我刚刚说的那种人,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