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诱惑,“你不想复活孟歧川吗?”
原渚猛地抬眸看她。
她笑了笑,退开一步。
重新询问:“原科长,你觉得孟歧川有罪吗?”声音过分正式。双手垂在身侧,身姿比之前更加挺拔,显得威严。
而周围的一切散发着虚光,就像是被纱笼罩变得朦胧,随后一切都消失,除了神使头上的光还亮着,四周陷入黑暗之中。
原渚站在她的对面,站在这唯一的光圈中,只觉得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有可疑的影子在晃动。一个一个的仿佛密密麻麻的人海。它们在等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孟歧川有罪吗?
“原科长是接受正统教育成长起来的纯血军统二代,从小到大获得的评价是正直正义意志坚定,要回答这样一个问题,非常简单。”神使空灵的声音,在这封闭又广阔的空间中回荡。
带着些诱惑。
“这个问题,你心中早就有答案。现在正是说出来的时候。”
原渚站在一切的中间,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
什么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他感到有些昏昏沉沉,明明并不想开口,但身体似乎更忠诚于心而非他的意志。
就在他感到自己口已经张开,那些话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反对。”
这一声断喝,他头脑立刻清醒过来。
这声音无视来自旁边其它人‘请不要打断问询’的斥喝,朗声继续说:“虽然数年前的旧案,因为缺失切实的证据已变得不可查证,但我认为,草率地以一个对全情并不完全了解的人的‘心证’来判决被审判者是否应该被剥夺生命,是不公平的。更何况,被审判的对象对于教廷来说,还有着非凡的意义……”
神使下意识地立刻扭头,紧张地看了一眼原渚。
原渚似乎毫无察觉,静静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争论还在继续。
“正是有着非凡的意义,才要更加谨慎地审查她的一切,再说‘心证’是多年来教廷的传统。在历年来的很多大事中,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你说心证草率不可信?讲这话之前,还是要多思考思考。”
“哈?你们所谓的谨慎,就是让她重蹈‘那位’的覆辙?实在令人大开眼界。我看教廷上回不会也是故意的吧,其实是根本不愿意……”
“一派胡言!”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阻止了这个人再继续说下去。
“呵。我看是说中了心事。”
“不知所谓!简直不知所谓!!!”
……
“我认为!”原渚的声音打断了这场纷争:“整件事需要更多的查证。”
场子安静下来。
站在他对面的神使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有些失态地向前走了一步,想阻止他,但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又将腿收了回去。
原渚垂眸继续:“关于孟……关于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什么在孟歧川需要钱的时候就正好能打出‘g’收入最高的一场,比如,整个事件中,只有鲁道夫的死逻辑完整,他身为在编干员向凶手索取贿赂,导致之后十多人的死亡,所以我个人以为他的死可以说非常合理。可这也不能让我们忽视另一个问题,这个事件不可能是随机杀人,那么孟歧川和那十七人,包括郑春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站在原渚面前的神使声音尖锐无比:“疑点?原科长应该很清楚,不论孟歧川出于什么原因,杀害了那十九个人是不争事实。而她养父出于爱护她为她而死,也没能换来她的醒悟,这也是事实。足以见得她的低劣。”
原渚声音沉稳气息也平稳:“难道你不了解你们教廷的法典吗?”
“你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血亲复仇’和‘荣誉杀害’还有几种其它的谋杀,在教廷眼中都是合法的。在排除孟歧川杀人是因为这几项原因之前,我不觉得有任何人可以审判孟歧川是否有罪。”
原渚抬头看向面前的神使,再开口却是面向黑暗中的人说话:“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样的审判,但我个人认为,我面前的这位神使立场并不客观。她急于求成,完全无视佐证并不够充份的事实,只一味想促成自己想要的结果,并不适合继续做调查的工作。如果这就是你们教廷的精锐,未免贻笑大方。”
“你胡说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神使有些气急。突然伸手不知道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