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因为学校一直以来每周都有信仰教育。
圣堂的教使会去学校宣讲神迹。比如,瘫痪十年的人站起来了,天生没有腿的人长出新腿了这些听上去就有些扯的鬼话。
镇上就有一个疯子,可孟歧川也没见女王治好他,让他清醒过来啊。
但教使说这是因为,女王有自己的选择。
孟歧川就更不懂了。
女王怎么决定,哪些人应该救治,哪些人继续受苦。
如果说是以道德是否崇高来做判断,那疯子从生下来就疯疯癫癫,根本没有出于本心做过什么坏事。女王怎么判断他不值得康复呢。
生来就残疾的新生儿,又能道德怎么个败坏法?
难以理解。
但她还是进行了祈福,随后站起来,双手交握着,垂眸唱了一段赞歌。
少女空灵的声音,在殿宇中回荡。
一段结束,她深呼吸抬头,向女王像许下愿望。
“希望一切顺利”
孟歧川下午四五点,才回家去。远远就看到自家院墙外一片红,走近恶臭熏天,大概是什么动物的血。
邻居们看到她来,退避三舍。
她高声问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做的,但没有人回答她。
到是街尾的老太婆出来高声对她骂,说自己今天好端端走着路头晕,就是被她们克的。
“不要在这里害人啦。做了一世人,总该有些人性,连我这样的老太婆都不放过。”
孟歧川从来没有这么恼火,“你年纪大了,低血糖吧!这要乱讲话,不怕折寿哦。”
老太婆气得破口大骂。
孟千山出来把不服气的孟歧川拉进去。
孟歧川挣扎个不停:“我去跟她讲清楚啊。”
“世上的事,不是每件都能讲得清楚。也不是你讲清楚了,别人就会听。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孟千山这么说。
孟歧川垂头站着的姿势,有些倔强。但最终还是不再挣扎,调头想去拿水桶,去把那些血污洗掉。
孟千山叫她别去了:“反正洗干净,马上又会弄成这样。”
也不知道是谁弄的。谁都可疑,谁都不像。
肯定有人看见,但没人会告诉她们。
孟千山催促她去收拾行李,“明天就走。不然你那个小男朋友家里人怕要来闹。学校那边我去……”
孟歧川脱口而出:“我今天已经去办了暂时休学的手续。等在中心城安定下来,再来处理吧。”
孟千山并没有太疑心。点点头。
孟歧川微微松了口气,进客厅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在原地,心情便有些黯淡,看来确实是没人要买。
默默回房间,收了满满一箱子的行李,但想想,又抱了个轻便的背包出来,带了一条长裤子,两套内衣,一件薄衬衣,一件厚外套,和一件雨衣。
把其它的东西,都用床底下放的纸箱子装箱。
想的是等自己和孟千山在中心城有了落脚的地方,再回来拿。不然带太多东西,又无处可去,会非常麻烦的。
收拾完倒在床上,听着客厅孟千山的动静,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孟千山叫醒她。
她背着包跟着孟千山走到了半路,才渐渐有些清醒。发现孟千山什么也没带,就好像只是出门散个步马上就回家一样。
看到这样的情绪,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的听到孟千山说,让她自己先去,还是感到不能接受。她停下步子,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着面前还年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