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的所有生活与目标就是好好干活,赚钱,寄回家。
腿子则焦躁起来,有些沉不住气。
每天喝酒,喝得越来越多。
常常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满身酒气。
月底回来的时候,撞死了上前准备替他倒车的小弟。
整个人碾成肉泥。
原渚被电话惊醒赶过去的时候,腿子还没清醒,坐在驾驶座上睡得死死的。明明弄出这么大的响动,这附近整一片没有一家伸头出来管闲事。
原渚给下面的人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收拾,自己把腿子架到楼上去。
把人丢在卫生间时,感觉自己扛的是一头死猪,休息了一会儿,坐在盖着的马桶上抽完一只烟,伸手拿淋浴头,冲掉他身上的呕吐物。
热水将令人作呕的味道激化,弥漫在整个空间中。
原渚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喷头。
冲完转身去卧室拖了床被子来,丢在腿子身上。
中间腿子似乎醒了一次,但意识并不清醒。骂骂咧咧。听口吻,似乎是因为,别的店中的某人高升去了‘仓库’,对方资历比他浅。
而他为自己还在等消息,没有着落而不平。
原渚随便应付了几声,跟着他骂了几句,这个醉鬼就又满意地睡着了。
正在原渚准备离开的时候,通讯器中有新通话接入,是猴哥。
交代的事十分简洁。
把腿子清理掉。
原渚应了一声,好的猴哥。
没有多问。
原渚和腿子相处了一年多,这一年多,两人几乎没有闹过什么矛盾。腿子看上去脾气不好,但为人其实还蛮仗义。有几次他病了,还是腿子去买药照顾。虽然说不是亲兄弟,但感情不能说没有。
原渚关闭通话,走到卫生间看着睡得直打呼噜的腿子。
腿子比他要大一些,可能快三十吧。长年酒色浸染,气色不大好。红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像是什么刚出生的丑陋的动物。耳朵上戴了一排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大概因为躺在卫生间的瓷砖上难受,睡得不安稳。
在原渚蹲下去的时候,他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睁眼看着原渚,说了一句:“你脑子清醒些”,又说“小事情,哥会帮你兜着,放心吧。”含含糊糊地,企图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未果。扭头咋嘴,哼哼唧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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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从两侧抱着腿子头的时候,原渚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呼吸过于急促,身体吸入的氧气过多,导致他有一种晕眩感。不得不松开手,扶着墙,以免站立不稳。
他闭着眼睛,在苍白的灯光下站了好久也没有动。在第二次通话打进来的时候,他看着通讯器上猴哥的名字,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孟歧川说的话。
“trolyourselftroleverything。”
他缓慢地调整呼吸,数到二的时候,快速俯身。
人脖子被扭断的时候,声音其实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清脆。
是沉闷的‘咯嘣’一声,轻不可闻。
然后他接了响个不停的猴哥的通话,并将现场拍给猴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