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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时岁挑眉,忽然伸手握住沈清让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再蹲下去,怕是将军要先给它们陪葬了。”
沈清让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握着:“死了再种就是。倒是丞相,大冷天的翻墙过来,总不会就为了嘲笑我的药圃吧?”
时岁低笑一声,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几粒种子:“上次赠你的大血,能在寒冬开花。”他将种子放进沈清让掌心,“试试?”
沈清让盯着掌心的种子,睫毛轻轻颤了颤:“……为什么给我?”
时岁松开他的手腕,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上次花楼一别,甚是想念将军的琴艺,今日便是来听曲的。”
沈清让握紧种子,忽然笑了:“大血若是活了,我便为你弹一曲《春江花月夜》。”
“若是活不了呢?”
“那便弹《十面埋伏》。”沈清让站起身,“横竖丞相都是要听曲的,不是吗?”
时岁望着他冻得发红的耳尖,忽然很想伸手碰一碰。
这么想着,时岁便也这么做了。
沈清让正低头端详掌心的种子,忽觉耳畔一凉。他触电般后退半步,抬眸撞进时岁含笑的眼里。那人指尖还悬在半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沈清让定定看着他,忽然没来由的想起前些日子他上奏要召回十九位将军的事情。
“下官与丞相。”他缓缓攥紧掌心的种子,声音里带着疏离的寒意,“如今似乎不该有这样的……亲近。”
时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将军这是在怪我召回边关将士?”
“下官不敢。”沈清让垂下眼帘,“只是觉得,丞相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不该再来招惹……”
话未说完,时岁突然逼近一步。
修长的手指捏住沈清让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视。
“本相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时岁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想招惹谁,就招惹谁。”
沈清让猛地拍开时岁的手,清脆的声响让时岁惊了一瞬。
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眼中警惕与怒意交织:“丞相莫要忘了,六日前您才在御前参了我一本,说我与边关将领勾结,欲图谋不轨。”
时岁不慌不忙地甩了甩被拍红的手背,反而低笑出声:“将军记性真好。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暧昧,“本相参你一本是真,此刻想碰你,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