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干净了?”他理着衣袖问道。
周涉拱了拱手:“加急送去的,想必箫太傅已经收到了。”
时岁满意地点头,余光瞥见沈清让瞬间绷紧的下颌。他忽然凑近周涉,故意提高音量:“周大人办事,本相最是放心。不像某些人……”
“丞相大人。”沈清让突然打断他,“该出发了。”
时岁挑眉,正要继续挑衅,却见沈清让已经大步走向马车。
那人背影挺拔如松,只是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他忽然就笑了。
“走吧。”时岁拍拍周涉的肩,“去看看江州的梅花。”
周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岁岁,这分明……”
分明是赴死之路。
“我知道。”时岁打断他,笑意未达眼底,“所以才更要去。”
车队启程时,时岁破天荒地弃了马车。他策马行在沈清让身侧,看着对方被风扬起的发丝,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穿狐裘的小公子。
“沈将军。”他迎着风喊道,“你还记得十三年前在时家后院……”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沈清让下意识的拽住时岁的手腕,护在了他身前,提剑格挡。
“保护丞相!”周涉厉声喝道。
侍卫们瞬间拔刀,将二人团团围住。
“……将军反应倒是快。”时岁轻笑,指尖抵着沈清让的胸膛,慢悠悠地拉开距离,“怎么,怕我死了?”
沈清让松手,语气冷硬:“丞相若死在这里,沈某难辞其咎。”
“是吗?”时岁挑眉,目光扫过四周密林,“那将军可要护好我了。”
话音未落,箭雨骤至。
时岁好整以暇地摇着折扇,眯眼欣赏沈清让挥剑如虹的背影。偶尔闲庭信步般侧身,轻巧避过几支漏网之箭。
直到一支冷箭擦过沈清让肩头,在衣袍上留下一道刺目血痕。
时岁摇扇的手蓦地一顿。
众人尚未回神,只见一道紫色的残影掠过。待视线聚焦时,方才射箭之人的头颅已滚到了沈清让的马蹄边。
时岁慢条斯理地甩去指尖血珠,俯身拾起那支染血的箭,在掌心轻轻摩挲,笑意不达眼底:“本相最讨厌……有人动我的东西。”
话音方落,数十名暗卫从四面杀出。
呼吸间便解决了剩余刺客,又再次隐入密林。
时岁将染血的箭矢随手掷于地上,回头看向沈清让时,眼底的戾气已敛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