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正要开口,忽见苏涣神色有异:“还有事?”
“朝中有几人……”苏涣深吸一口气,“近日与箫太傅往来甚密。”
“无碍。”时岁掀开车帘,望向窗外月色,“横竖都是要死的,早晚罢了。”
苏涣顺着时岁的目光望去,只见宫墙之上,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
“是金羽卫的暗哨。”苏涣低声道,“看来陛下对你还是不放心。”
时岁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何时放心过?”
次日早朝,时岁下马车时,正瞧见沈清让立在宫门前。
那人一袭绛紫官袍,玉带束出劲瘦腰身,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松。
“沈将军。”时岁晃着折扇踱步过去,眼底噙着促狭的笑意,“可是特意在此候着本相?”
沈清让正与礼部尚书低声交谈,闻言微微侧首。礼部尚书见状立即识趣告退,临走还不忘向时岁行了一礼。
“多谢告知。”沈清让对着尚书背影略一颔首,这才转向时岁。
“你们聊什么呢?”时岁凑近半步,几乎要贴上沈清让的衣袖,目光黏在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无事。”沈清让懒懒抬眼。
“哦——”时岁忽地拖长声调,指尖勾住沈清让腰间玉带轻轻一扯,“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他今日难得束了全冠,羊脂玉簪映得眉目如画。
沈清让正要冷声回应,却对上一双微微泛红的眼。
时岁眼尾还带着未消的倦意,偏要作出一副委屈模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沈清让喉结微动,终是放软了语气:“没有。”他不动声色地拂开时岁的手,“只是问些上元节巡防事宜。”
时岁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宫门内响起卯时的钟声。
“百官入朝——”
唱名声中,沈清让整了整被扯松的玉带,转身踏上台阶。
时岁慢悠悠地跟上,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明目张胆地扯住了将军的袖角。
沈清让脚步微顿,垂眸看向那只揪住自己袖角的玉白手指。
朝臣们纷纷低头避让,却都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谁人不知丞相与将军一人奸佞一人愚忠?今日这般亲近,莫不是要变天了?
“松手。”沈清让压低声音,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
时岁非但不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将整只手掌贴上去:“将军昨日答应要陪我去城西买发带,可还作数?”